四

薄凉的夜晚，浣儿躺在床上睁着双眼，思绪慢慢飘飞，不知是想到了年少时如歌保护她时的刚毅面庞，还是每一晚她对她的低声细语，无神的双眸渐渐有了笑意。

第二天便是比武的日子，她担心如歌，担心的翻来覆去一整夜都没有睡着。

该来的日子还是会来，天还未大亮浣儿便被丫鬟的吵闹声吵醒。迷迷糊糊的穿上外衣打开房门，只一眼，她的目光再无法逃开。

如歌也许是站了太久了，身上蒙了层薄薄的水气，甚至还能感到周遭的冷意。她今天为了迎战，特意穿了一身深蓝色的锦袍，腰间系着浣儿送她的玉佩还有荷包；头上更是没有繁琐的装饰，简单的把墨色的发用头巾系紧，几缕碎发掉落在额前，浣儿撞进了她深情的眸子里。

“你何时来的？”她惊讶的问到。

如歌满意的看着她的表现，勾起唇角又吸引了几个小丫鬟的花痴目光。她慢慢走近浣儿，怕身上的凉气过度给她，停在半米的距离处，“小懒虫，今天这么大的日子也敢睡过了头，看我赢了之后怎么收拾你！”

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浣儿能听见而丫鬟们听不见。

不出意外，如歌果然看到她微低下的白嫩脸庞已经开始泛红。“好了，伺候你们家的小姐洗漱吧，可别错过了时辰。”

如歌这一走，可让浣儿发现带走了好多小丫鬟的心。其实如果是男儿身，恐怕如歌早就被这京城里的姑娘们爱慕的死去活来了吧？这样想着，刚刚还雀跃的心，沉寂下来。

浣儿到座时比武刚刚开始，她也没空去看那二公子长什么样，只是一个劲的盯着如歌的身影，深怕她受了伤。

一旁的杨氏看出浣儿的担忧，笑着安慰了句:“别担心，如歌知道分寸的。况且那二公子还是懂得怜香惜玉的。”

谁要他怜香惜玉了？如歌那人是如何都无法和‘怜香惜玉’搭上关系的，再者，也只能让她来怜香惜玉。

浣儿不自觉的腹诽，心下因为母亲的这句话对二公子的意见更多了几分。

“哎呦！” “天哪！”

只听几声惊呼，浣儿朝擂台看去，如歌的手臂上被长枪划破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染深了衣服的颜色。

她‘嚯’地站起来，看向二公子的眼神恨不得杀了他。可没过一会儿她又笑了，因为如歌把他打下了擂台。

“如歌，好样的！”她忍不住高呼，小脸上是不带遮掩的笑意。

男人朝她望了一眼，不甘的在一帮人的簇拥下离开了。

一下擂台，如歌迫不及待的去找浣儿，全然忘了自己手臂上还有伤。显然浣儿也是和她心有灵犀，两人在长廊上碰见，而后是不顾一切的相拥。她不用嫁给自己不爱的人，她还有时间来和如歌度过，说不定，她们可以打破这枷锁打破这流言蜚语，然后一直在一起。

浣儿深埋在如歌的胸口，只听她傻乎乎的说了声，“浣儿，我赢了。”

是啊，我赢了，我会强大起来，直到所有人都无法将我们分开。

两人紧紧拥抱，全然忘了如歌胳膊上还有伤口这件事，直到一声轻呼，才把她们的神拉回来。

“如歌，你看我，我太高兴了竟然忘了你身上的伤，”浣儿小心的碰了一下，着急的说道，“我带你去包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