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好像有点卑鄙，但李然那么善良的人，怎么会舍得让她可怜兮兮地一个人趁兴而来败兴而归？

李然是受不了崔灿带点凄凉的语气，怎么听怎么孤单，心一横，让她在楼下等着。上楼跟阿姨说忘了给家里的猫准备粮食得回去一趟，阿姨让她先拎两袋年糖年饼和过年买的零食大礼包回去，李然点头说好。

拉上外套拉链，看崔灿一脸乖巧的笑，莫名觉得像是被算计了。不过，怎么可能是算计呢。

崔灿伸手想等李然来握住，却只是被瞥了一眼然后无视。并没有破坏好心情，仍带着笑容跨大了步子跟上走得有点快的小个子，自然地牵住手，瞄到她抿着的有些倔强的嘴角，被藏在因为冷而戴上的外套帽子之下。

城市的各个角落又升起烟花，远近不一的“砰砰砰”声响把空旷的街道扰得异常嘈杂。崔灿把耳机给李然戴上，手机里播放的音乐放得很大声，隔绝外界的声音。摇了摇拉着的手，继续往前走。

李然察觉到崔灿不时瞄自己，大概是有话要说。

比起不喜欢烟火，好像更想听她说话。

摘下一边耳机，“你是不是有话要说啊？”

很高兴李然注意到自己，“然然，我们去买点酒吧。”

“我不能待太久，没法陪你喝酒。”

“那也没关系，家里好像没存货了。”

费劲功夫才找到一家开着的小卖部，店主一个人坐在小电视机前，很寂寞的样子，特地对他说了新年快乐。路上飞奔着空荡的公交车卷起寒风，像哈利波特里的骑士公交车，于是临时决定乘公交回家。崔灿一手拎着一袋啤酒，一手拎着，不，牵着李然，往车站走。

李然半捏着崔灿的手走在人行道上，看起来有些小心翼翼。崔灿瞥到她低着头兴致不高的样子，于是一脚跨到她跟前，两人停在路上。有些疑惑地抬头，用眼神询问。崔灿带着笑伸手撩开她因为帽子压迫而挡住半边眼睛的头发，顺手把松动的耳机塞好，然后握住拎着啤酒的手一起背到身后，稍低下身子，做出嘴型。

也可能是出声了的，但是因为烟花爆竹的声响，李然听不到。

然然，我想吻你。

并没有反应过来，还在用眼神表达的疑惑就被崔灿凑近的脸赶跑，下唇被轻轻覆上，温柔辗转。太过温柔的动作让李然隐隐生出被呵护着的感动，不自觉地松动齿关，颤栗着的舌尖立刻被对方捕获，毕竟，她很少这样主动，崔灿哪会错失良机。李然瑟缩，崔灿则蛊惑。

半边的自己被笼罩在温婉的歌声之中，李然却听不清轻柔透澈的女声在哼唱些什么，崔灿柔软温热的触碰在扰乱她的神经，她只听得见左半边身体里一下比一下更清晰的心跳声，肩膀发麻，几乎要颤抖。崔灿适时抽离，却好像有些意犹未尽。仍带了温柔的笑意，靠近李然耳边，

“知道你不喜欢烟火，但希望你喜欢我。”停顿，“和我的吻。”有些狡黠地眨眼。

李然为自己的主动而事后羞怯，紧张得不知道该看哪里。知道自己心动，心动得太明显。好像已经到了没法纵容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地步。

崔灿只是隔了帽子轻拍她的头，当做安抚。又捏了捏她的掌心，重新牵起来，去等待一班回家的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