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留下一封短信就离开了。还留下她爷爷的图书馆给我管理。方便照料图书馆,我搬了进去。二楼走廊左手第一间是我的房间。棋的房间在二楼走廊右手第一间。
棋的房间满眼都是粉蓝色。棋说那是童年的颜色。她将很多童年的习惯延续到了现在。她会走着走着突然蹲下身对蚂蚁说辛苦了。会对路边遇到的小动物说天黑就要尽快回家。
棋的枕边放着尼采的书。
棋走的那么彻底。那么的归期杳杳。我背负着一份等待来到这里。却又被铐上了另一份等待。我对着棋书桌上的她的照片问:“为什么?”看着照片中的棋在蓝天下笑的那么开怀。想着遇到我后的她,躲避抬头看天。我有愧疚。但,只因如此我就要去担负未知的命运。我不解。
我每天按时开关图书馆。按编号整理书籍。大部分仍是空闲的个人时间。我仍会坐在图书馆门前的台阶上晒太阳,穿着我带来的人字形拖鞋。风吹来的时候,我把脚抬高,张开脚趾让它们呼吸。看我的脚趾呼吸的那么快乐。而,身边再没有棋笑笑的说我污染暗湖镇的空气。
夕。我们爱时的潮湿在爱后的晴天里蒸发掉了。我们没有一句再见。我们没有告别。是代表我们没有重聚吗?每每我想到这里,脑袋就卡住了。有时候,我会认为我们没发生过那么多。
夕。我阵阵的思绪断断续续,跳跳跃跃。
从图书馆的库存中,我找到一张梅艳芳的CD。我惊讶的发现,你常哼唱的居然是她的歌。你总是反复唱着那两句“亲爱的人,亲密的爱人。”你闭眼微笑哼唱的样子又浮出我脑中的海面。
闭着眼才能看到我的夕。现在睁着眼在看谁。
我的房间满眼黑白灰。黑色使我沉沦,白色使我安静,灰色是我无望的现今。我嗜爱蓝色的衣服,夕说那是我对未来的期望。我在颓靡的色彩笼罩下行走生活。我的梦都被框在灰色的胶片中。停停顿顿的寻觅嘶喊。
躺在我的白色枕头,黑色床单上。我盯着天花板慢悠悠转着的风扇。风似有似无。我举起脚张开脚趾。眼泪却瓢然而下。我迟疑的伸出手去摸那些泪。真的是我流下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跳下床。暴走般的光着脚在图书馆的上下两层狂奔。我被困在哪里了。我不断加速跑着。我感觉到脚下的汗浸湿了木地板。几次我的身体撞到书架。疼痛也无法令我停止。
我的身体象无法熨帖的衬衫一样和我的灵魂分隔。我在追逐我分隔的灵魂。是这样的吗?是这样的。
巷出现在图书馆的时候。我已经在暴走后期状态了。我的身体开始泛痛。各个关节错位般的疼痛难忍。我清楚的记得我坐在哲学书架前。为什么我在那里停下。为什么硌着我后背的那本书是尼采的。它不是在棋的枕边吗?
巷呆呆的看着我。他说那个时候的我,身体象散架般缩坐在书架前,泪不断流下,模糊了整张脸,右手抖个不停。
巷说:“你完全就象被强*暴后的样子。”
我说:“我的自由被强*暴了。被夕,被棋。又或许是被她们轮流强*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