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是不可能的。」戴尼絲抱著雙臂,冷著臉,說:「那幾天我還有快餐店的打工。」
花放下了手上的作業,修長的雙手越過桌子抓住了對方的雙肩,雙眸直盯著戴尼絲,想讓她回心轉意,「能幫忙的就只有妳了。」
在一旁的溫帝並沒有單單只是看熱鬧,她點了一下頭,朝戴尼絲投以熾熱的目光,眼中的誠懇有目共睹。
今天早上,戴尼絲在花的房子看見溫帝時,就已經感到有一股不祥的感覺襲上心頭。 萬萬沒想到的是,她的第六感應驗了。她才剛讓花拿出作業,花和溫帝就立即提出了一個請求--讓她擔當臥底,參加森瑪打算去的可疑聚會。
戴尼絲當然並沒有要為了這個僅僅有一面之緣的人請假的打算,「妳們其中一個人去不行嗎 ?」
「我一張開口就會被看出來是吸血鬼了。」花張開了口,讓戴尼絲看她的尖牙,那對犬齒的確比其他吸血鬼的更加明顯,「吸血鬼去人類的減肥聚會根本就只是去搞事吧,太容易被識穿了。」
溫帝的話就更不用說,她的皮膚毫無血色、吹彈得破,在她們四隻吸血鬼當中,她是唯一一個沒有被人認錯過是人類的。
「唉……」戴尼絲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決定抓住達諾娜這條救命繩,「那達諾娜呢?她最多是看上去有點缺乏色素的白人而已,加上她是金髮一定能騙過人的。」
「如果是她的話……」花一邊做了個鬼臉,一邊陰陽怪氣地模仿達諾娜聲音,「為什麼不直接炸了那個渡假屋,要不然放火燒了那幢房子吧!不不不,我們直接宰了那個叫凱莉.凱恩這個 Bitch吧!」
「噗哧。」戴尼絲還來不及回應,溫帝就控制不住笑聲。
戴尼絲本來以為溫帝是個比較陰沉的傢伙,沒想到在私底下原來是個會因為這種粗劣的模仿而笑得停不下來的吸血鬼。
「她有妳說得那麼瘋狂嗎?」
兩人立即拼命點頭。 在長大後,達諾娜雖然已經收斂很多了,不過她小時候做過的壞事數不勝數。
可是這些都不是戴尼絲願意幫忙的理由,她最後還是理所當然地拒絕了花跟溫帝的請求,因為聚會的那幾天正正是聖誕節,她那幾天都有排班,「那幾天我都要上班呢。」
「我來代班吧。」說話的是救人心切的溫帝,「賺到的都歸妳了,然後再加上三百鎊,算是幫忙的錢。」來自大家族的溫帝當然不會在意金錢上的問題,最重要的是,過著極簡生活的她,平常根本就沒有東西需要買的東西。 自自然然就儲起了一個對於中學生來說有點龐大數量的金錢。
面對這種待遇,不得不說,並沒有讓戴尼絲感到被小看,反而更多的是心動。錢,對她來說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東西都不重要。身為校報主編輯的戴尼絲消息當然很靈通,她知道溫帝的家境不差,「五百鎊,然後其中的報名費和生活費都是妳們付。」
「成交!」溫帝拍了一下手,以示交易成功。
接下來,溫帝並沒有多說些什麼阻礙花的補習時間,很快就回家去了。
正當房子內的兩人終於靜下心來之時,門鐘又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花為了逃避試題,立即飛奔去大門口,一打開大門,發現是剛才提起過的達諾娜。
今天的「客人」真是絡繹不絕。
花故意擺出一副不耐煩的臉,問:「怎麼?」
「我要回老家一躺,臨走前來跟妳告別的。」達諾娜今天看上去有點奇怪,少有地穿的一身黑,平常的她總愛寫著些淺色的衣服。可是她的態度還是一貫的煩人,「我是不是很有禮貌呢?」
「妳怎麼穿成這樣?是去參加誰的喪禮?」花皺著眉頭,問。
達諾娜點了點頭,並沒有打算補充。只見她盯著花的臉,看了很久。兩人陷入的沉默,讓空氣凝聚在一起,使站在後頭的戴尼絲這位外人不敢插入她們其中。
雖然花很想開口擺脫這種奇怪的氛圍,不過她看得出現在的達諾娜有點奇怪。究竟是誰去世了?這句話,花問不出口。只好慢慢在腦海裏搜索有誰過身了達諾娜會很心痛,她能想到的就只有達諾娜的曾曾曾曾曾祖母,達諾娜在小時候就經常提起她,那位偉大的史冰家族大主人。
吸血鬼並不是不死之身,如果遇到意外,心臟和大腦受損的話,仍然是會過世的。
回過神來,花發現達諾娜就站在自己不到十厘米的正前方,只要稍微蹲下身,就會跟對方碰上了。她若有所思地緊緊盯著自己的嘴唇,彷彿又想親上去似的。
這個情況上星期才剛剛發生過,花並不陌生。她自然地往後退了一步,「喂喂,妳太近了。」
正當氣氛尷尬都冰點時,達諾娜笑了一下,「是曾曾曾曾曾祖母的婚禮,我是去抗議的,所以才穿得一身黑。」
「又做這種事情,小心被趕出去。」史冰家族大主人的婚事絕對是大新聞,可是花卻沒有在任何的新聞媒體中看到。 不過,花沒有理由不相信花。
「不會的啦。」達諾娜主角的笑意更濃了,嘴巴吐出來的話跟她的表情求不相干,「這只是小型婚禮,只有親屬才能參加……嘛,雖然只有親屬,不過也有過百人吧。」
「行行行,知道妳正在去參加一個大人物的婚禮了。」說花不羨慕是假的,不過出生在一個簡單的家庭也不是壞事,這一點也足夠花感激了,「妳就只是來炫耀的嗎?」
「不啦,我是想來道歉的。」達諾娜很少跟人道歉,只見她現在的臉上帶出了內疚的神情。
花還是第一次看見能夠改變表情改變得這麼淋漓盡致的吸血鬼,不過這件事放在達諾娜身上並不突兀。
達諾娜頓了一下,臉上的內疚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平常的笑臉,「我說笑的,拜!」她瀟灑地甩甩手,就跑到車裏去了。
無言的花只能站在大門前目送對方離開。
在車上,達諾娜重重地踏在油門上,只想盡快離開。
「Screwed.」
回想起剛才自己的行為,達諾娜嘆了一口氣,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她之前欺騙過花。她並不喜歡男生,也不喜歡女生;更重要的是,她甚至不喜歡自已。
「I SCREWED it all up.」
她討厭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