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香x绫波零（画师太太说吃甜品那张图是因为想看她俩约会才画的，我就脑补一下纯情的约会。顺带把薰嗣写成了helpful gay brothers哈哈哈哈
初夏的黄昏时分，太阳不久将要落山，白日的暑热还未消散。中学生们三两结伴从校园里涌出。明日香和零挥手作别，转身追上真理的脚步。两人一路并肩而行，明日香始终低头盯着脚下的地砖。直到临近分别的岔路，她才磕磕巴巴地开口：“四眼，那个……那种事情，你有经验的吧？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做比较好？”
看到明日香略显羞涩的神情，真理赶忙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她该不会命不久矣了吧？目睹了明日香害羞的样子，她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真想不到，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明日香居然意外的纯情，在约会之前还想征询一下友人的建议。她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打算疯狂地嘲笑明日香了。
“有是有啦。可我不觉得能给你什么建议。像平时一样表现不就好了吗？”真理说着把书包甩上肩头，换了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千万不能让明日香听出她急于八卦的心态。她这副眼镜是半个月前才新配的。“真的至于这么紧张吗？不是天天都有见面吗？说的好像换个场景你们就不认识了一样。安心啦。”
“你当然可以这样说，你又没有喜欢过她。”明日香不满地小声咕哝。
真理立刻抓住她话里的漏洞：“咳咳！纠正一下，是喜欢不是喜欢过，注意时态。”
“你是不是找揍。”虽然像往常一样说着威胁的话，但明日香实际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提问前她就已经做好了丢面子的准备。可她觉得自己会这么紧张完全是有道理的。毕竟，她的约会对象可是零啊。
回想一下平时大家对零的评价吧——沉默寡言、高岭之花、南极永久冻土、不会笑的绫波、在夏日让人感觉清凉、在冬日让人想要远离。虽然校刊连续两年每一期都把零评为男生最想追求的女生第一名，但真正敢于向她发出约会邀请的只有男生最想追求的女生第二名。零点头答应邀约的时候，明日香甚至没反应过来，还当自己和其他男生一样遭到了拒绝——零只是沉默地点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而明日香根本不敢抬眼看她。要不是在落荒而逃之前被零牢牢地锁住了手腕，她现在也不会这么头疼。明天她们就要共度周末，可她还一点想法都没有——穿什么衣服，梳什么发型，到哪里去，去做什么，去的时候带些什么，要讲什么话来暖场。真该给校刊投个稿，就写和零约会必须要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心理素质不过关的人就别痴心妄想了。
“像平时那样相处就好了，放轻松啦，越紧张越容易出错唷，你不想在她面前留下坏印象吧？第一次约会可是非常重要的，有没有第二次第三次全靠它。”
“闭嘴！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嘛嘛，我说的是事实。”
“那——能做的事情呢？有没有什么提议？她前天就在问我了。”
“逛街吃饭看电影，只能做到这样吧？又不是成年人，还可以去——”
“快点打住！”
“总之，建议我只有这么点，剩下就看你自己的表现。”
回家的路上，真嗣和薰有说有笑，零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时而蹲下身观察路旁的花草，时而仰起头凝视昏黄的天空。直到真嗣和薰在岔路分别，她才终于找到开口的机会：“哥哥和渚君的感情好像很好？”
“哎？是啊，但是，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真嗣不解地看向零，脸上泛起了可疑的红晕。他不确定零是否清楚他们的关系。在他心里，妹妹还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女孩。他从没听零说过对哪个男生感兴趣，也从没见过有哪个异性敢于接近她，一直以为她对恋爱交往这种事情不会多加注意。
“哥哥和渚君，有在约会吗？”作为一个身不由己的电灯泡，零一直都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惜学校通往家里的路只有一条，否则她绝不会天天跟在哥哥身后感受伤害。然而，现在她忽然意识到，有一个处于恋爱状态的哥哥其实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她急需恋爱交往方面的建议。
“这个……有……有是有啦……到底为什么会问这个？”
“约会之前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当然！”
“我可以知道吗？”
“零？”
“嗯？”
“你要跟谁约会吗？”
“嗯。”
“是谁！”
“一定要说吗？”
“要说！不然我不告诉你约会之前要做什么。”
“是明日香。”
“开……开玩笑的吧……”真嗣吓得半天都没能把钥匙插进锁眼，但是惊吓转眼就进化成了强烈的好奇，“等等，谁先提出来的？是她吧？肯定是她吧？她和你表白了吗？都说了什么？”他想当然地排除了所有“零主动明日香被动”的可能性——明日香是一个相当喜欢挑战自我的人，但零显然不是。
“只是……一次约会而已。”零的脸上难得地现出了一丝羞赧。钥匙啪嗒一声落在地上，真嗣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零流露害羞的情绪。这绝不可能“只是一次约会而已”，零的眼中分明透着满满的期待。
“所以，你们没有在交往吗？”
“没有。”
“那么，零想要和明日香交往吗？”
“嗯。”
“那可得——可得好好准备。”作为明日香的同班同学以及零的哥哥，真嗣不知道见证过多少表白惨案。谁能想到，全校男生都无法攀越的两座大山竟然互相喜欢。真是命运弄人。幸好他有了恋爱的经验，否则还真帮不上忙。也不知道事成之后明日香会不会向他表示感谢。不对，他只是在为妹妹的幸福着想，才不是想少挨明日香的挤兑。
“哥哥会帮我吗？”
“当然！吃完饭我们再讨论怎么样？薰也可以帮忙出主意。”
“嗯，好。”
在发现明日香甚至没有告知零约会的地点之后，真嗣和薰纷纷表示十分为难，建议零保持一颗平常心，不要表现得过于沉闷，但也不可以说太多话，毕竟多说多错，第一次约会一定要给对方留下好印象。接着他们依据自己的审美和非凡的想象力，勉强代入明日香的视角，替零选好了约会当天要穿的衣服，甚至还为她准备了一只帆布袋，里头装着夏天出门在外可能用到的各种物品。
“那个，优等生，到时候先去看场电影怎么样？你有什么感兴趣的电影想看吗？”一回到家明日香就给零发了短信。
“我都可以。”零直到睡前才看到这条消息。
明日香回复得相当及时：“那我随便选一部啰？”实际上她一直都在等待零的回复。本来打算周五就完成的作业剩了一半。没有办法，谁让她总是分心去瞟手机屏幕呢。
“可以。”零从哥哥那里得知了应对各种场合的策略，电影院是重中之重，因为影片的类型实在太多了。比如，看爱情片的时候可以偷偷牵手，看恐怖片的时候就要假装害怕。一般来说，这两种就是约会时最常见的影片类型。
明日香飞快地浏览了一遍影院正在热映的影片。动画片好像太幼稚，喜剧片肯定不合零的口味，科幻片又不知道零有没有兴趣，爱情片的话会不会太明显了，恐怖片跟约会八竿子打不着。那就动作片吧。反正零说她都可以。
“我买好了，截图发给你看。”明日香说着就把影片详情和场次时间发给了零。
看到“动作片”这个标签的时候，零沉默了两秒：“好的。”发完这条短信她就下床敲开了真嗣的房门。真嗣看过之后又转发给了薰，而薰表示“优等生也会有交白卷的时候”。
周六这天明日香特意换上了妈妈从国外给她带回来的连衣裙。她还没有在零面前穿过这条裙子——实际上她们只见过对方穿校服的样子。因为衣服一直都放在柜子里，所以沾染了浓浓的薰衣草香——她家的衣柜里常年放着香包。至于出门要带的东西，手机、钱包、门卡，只用口袋就可以装下。
赶到电影门口的时候，明日香感觉相当不妙——她已经提前了一刻钟，可零比她到得还要早，正拎着一只帆布袋愣神。她上前主动接过零的帆布袋。意外的有一点沉呢，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
“你等了很久吗？”
“没有。”
说话间明日香闻到了一阵奇异的香气。和她衣服上的那种不同，零身上的是香水味。由于真嗣和薰再三坚持，零第一次用了香水。当然，是在妈妈的指导下用的。
“好香。”她们两个异口同声地说，“哎？什么？”
“没什么……要不要先进去坐一下？过几分钟电影才开场。”明日香下意识地别过头。今天的零看上去格外漂亮，浅色衣服尤其衬她的肤色。在日光的映照下，零简直白得发亮。
“嗯，好。”
“要不要爆米花？”
“嗯……”零歪着头想了一下，“不用了。”吃爆米花会把手指弄脏，牵手的时候黏黏的，感觉一定不好。第一次牵手绝不能是这样的。她希望和明日香的所有第一次都完美无缺。
“其他的零食呢？”原来零在看电影时不爱吃爆米花。
“我不想吃。”等等，修正一下，是不爱吃所有零食。
“好，那我也不吃。”
在放映厅坐下以后，明日香的紧张程度直升到了顶点——她无意间瞥见了帆布袋里的东西，有手机、耳机、钱包、钥匙、纸巾、湿巾、遮阳伞、小支的防晒霜、甚至还有一根甩棍。零居然做了这么多准备工作，可她只带了个人来！而且，零实在是太好闻了，那股香气害得她完全无法集中精神看电影，好几次都情不自禁地倒向零。为了保证零的观影体验，她拼命坐直了身体，目光直视前方，胳膊肘抵在扶手上，双手拧在一起掰弄指节。
零对这部好莱坞出品的动作片毫无兴趣，只想在适当的时机悄悄牵住明日香的手。可明日香一直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自己握着自己。她根本就无从下手，只能望着明日香的侧脸发呆。她不明白，这部影片究竟有什么吸引大家的地方？看到紧张的情节时明日香甚至还会咽口水。天知道她错过了多少精彩的剧情，但那一点也不重要，她想看的是明日香。
走出电影院后，明日香兴高采烈地和零谈论电影里的剧情，可零完全没有注意那些情节，只能随意地应付着回答，希望明日香告诉她下一站去哪里。看到零兴趣寥寥的样子，明日香及时止住了话头。其实她根本没有好好看电影，幸好零不愿意跟她讨论剧情。不过仔细一想，这似乎又不是什么好事。
“就……其实我……我也不很清楚要做什么。在这附近逛一逛怎么样？我记得那边就有一条商业街。”
“嗯，好。”
在某个周六的午后，某条商业街上的行人或许会撞见这样两个女孩——一个一头红发走在前面，一个一头蓝发跟在后面，蓝发少女屡次想要牵住红发少女的手，但却始终没能成功，因为红发少女左手拎着一只帆布袋，右手擦着裙边一刻不停地前后摇摆。两个少女似乎都不是爱说话的人，一路上安安静静的，只在看到喜欢的物件时才会交流几句。似乎并不是一对亲密的好友。
“刚才明日香一直盯着那只八音盒，喜欢的话，就应该买下来。”明日香觉得这可能是零今天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啊，不是，只是觉得里面的那个人偶有点像你。”
“是吗……”零从明日香手里取过帆布袋。
“优等生！你要去哪里？”
把八音盒塞进明日香怀里的时候，零默默地想，这样一来这次约会就算是有了一件纪念品，以后明日香只要看见盒子里的人偶就会想起她。
“忽然……忽然送我一个礼物……那我也要送你一点什么才行。你有看中什么好玩的东西吗？”
“暂时没有。”
“那就再逛逛吧，有看到喜欢的东西就告诉我，我送给你。”
“嗯。”
她们一连走过十几家商店，只看不买，做了一回纯粹的橱窗购物。明日香一直捧着八音盒，在零认真挑选礼物的间隙拨弄着盒子里的小人。她之所以会注意到这只八音盒，真的完全是因为这个人偶长得像零。至于旋律和样式，她一点也不在意。这只八音盒价格可不低，零付钱的时候毫不犹豫。她摸了摸口袋，紧张程度又恢复到了看电影时的水平，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带够了钱。好在零始终没有找到心仪的礼物。她忍不住暗暗松了口气。
“就当我欠你的好啦，下次看到想要的东西记得告诉我。”
“嗯。”
“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嗯，不是晚饭啦，我知道你要回家吃饭的。吃甜品吧，免得回去的路上饿。”
“嗯，好。”
去往甜品店的路上，明日香仔细反省了一下自己。这次约会简直失败至极。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才邀请零和自己一起过周末？难道就是为看一部不知所云的电影，买一只贵得离谱的八音盒，然后吃一点随处可见的甜品？可是，零一路上什么话都不说，她怎么才能找到表白的时机？何况，零看上去跟她完全不同，既放松又淡定，似乎只是和关系还算不错的同学出来散了个步。她真的应该向零表白吗？
她们走进甜品店，找了个卡座坐下，面对着面。零平时不常吃甜品点心，只要了一份黑森林蛋糕。明日香则点了一份草莓芭菲。看到明日香的甜品，零忍不住问了一句：“我可以尝尝吗？”
“当然。”明日香把还未碰过的芭菲推到零面前。
零用还未碰过的勺子舀了一颗裹满了冰淇淋的草莓放进嘴里，脸上瞬间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看来你喜欢吃这个。让我尝尝你的蛋糕。”
零顺从地舀起一块蛋糕，正打算递给明日香，忽然意识到了问题，一时之间动弹不得，四肢发麻僵在原地——她怎么能把用过的勺子给明日香。但明日香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因为零的手顿在半道上，所以她伸手捉住了零的手腕，正要探头去吃蛋糕，可零忽然手腕一抖，蛋糕不幸落在了桌面上。
“啊哦——”明日香吐了吐舌头，惋惜地盯着桌上的蛋糕。
零的表情相当狼狈。她整个下午都绷得像根琴弦，自以为表现得无可挑剔，却偏偏在最后关头出了洋相。
“那我坐过来吧。”明日香从对面挪到了零身边。
明日香身上的薰衣草香让零险些窒息。倒不是因为那气味过于浓烈，而是因为她实在紧张得无以复加，空气中任何细小的波动都能影响她的心情。
“优等生，再给我尝一——”明日香的话音戛然而止。零的这副表情——她在紧张什么？刚才发生了什么吗？不就是掉了一块蛋糕吗？虽然不知道零在为什么感到紧张，可明日香顿时觉得浑身都放松了。原来会紧张的人不止她一个，优等生真是太狡猾了，居然一直假装到现在。
“优等生——”明日香轻轻敲打着桌面，“我要吃你的蛋糕。”
“可是我……”
“我要吃你的蛋糕。”
零咬着牙抽出明日香的勺子，重新舀起一块蛋糕，正要递给身边的人，却听见了一声撒娇一般的“啊”，于是手腕一抖，蛋糕再次壮烈牺牲。这次的情况比之前严重得多，蛋糕落在了明日香的裙子上。她立刻丢下勺子，从帆布袋里找出湿巾，手忙脚乱地替明日香擦裙子。
“抱歉……”零一边擦裙子，一边小声道歉。可巧克力落在黄裙子上，实在不是湿巾能抢救得了的。她重重地叹了口气，丢下湿巾双手掩面。这恐怕是她一生之中最为窘迫的时刻。
“我还以为你不懂什么叫紧张呢，总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天塌了都不怕似的。”明日香偷笑着扶起零的肩膀，拨开了她沾着巧克力的双手。
“明……明日香？”
“你在紧张什么？告诉我好不好？是因为我吗？最好是。因为我也好紧张，我是因为你才紧张的。”
“明日香？”
“嗯？”
“我弄脏了你的裙子。”
“但你送了我八音盒，就当抵消了怎么样？”
“可是……我想要明日香送我礼物。”
“你好贪心啊，优等生。你想要什么？说来听听，我看看我买不买得起。”
“想要……和明日香的第二次约会。”
“买得起买得起。你猜怎么着，你还有赠品可以拿。”
“是什么？”
“我的表白。”
“要等到在第二次约会才能听见吗？”
“假如你已经迫不及待了，我就给你一点预告好了。”
“预告？是什么”
“一个紧张到要命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