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了——Weiss Schnee将会这样死去。
不是在战斗中死去。不是在一场身旁堆满敌人尸身的战役中英勇地死去。反而是在Ruby家的前院里满身大汗地死去。
Weiss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努力挣扎着不要吐出来。太阳火辣辣地炙烤在她身上,她的双腿犹如果冻一般软绵绵的。
即便她能听见那个试图极度痛苦地要了她的命的女孩捂住嘴发出的窃笑声也无济于事。
抬起头,汗珠从Weiss的前额上滴下,掉进下方的草丛里。她透过纠结的白发瞪着Ruby,继续大口地喘息着氧气。
“要知道,”她开口道,声音虚弱而沙哑。“在我很高兴你可以站起来并且移动得如此……敏捷的同时——我真心觉得要我跟你比赛跑步对我来说太不公平了。”
“喔。”Ruby拍拍自己的头,轻轻撩起背心,露出一片强健的肌肤。Weiss重新低下头。“我有一个神奇的新髋骨,Weiss。那就是我赢得比赛的唯一原因。”
“哦,好极了。”Weiss叹了口气,总算站直身子。“我不仅要蒙受输掉比赛的屈辱,还要蒙受输掉后又被你屈尊庇护的屈辱。”
Ruby面带微笑地摇摇头。“我没有啦!”
“没关系,Ruby。”Weiss接过一瓶被递来的冰水,把它按在前额上。“我想我坐了太久的办公室,已经有点不在状态了。”
那是本世纪最最保守的说法了。她已经极度不在状态了。太多的酒和太多高脂肪的晚餐,再加上跟战争时期她所接受的严格训练比起来,她在自家健身房里的那点可怜的运动量根本什么都不是。
“是啊。”Ruby舒展自己的背,一只手在身旁上下起起落落。“从髋骨的事情开始我就在想念自己的锻炼了。我要做大量工作才能恢复身体状态。”
Weiss只能回想起自己在上个月才看见过Ruby的身体,她见到了她的身材是有多么地有型,身体状态是多么地好。Weiss拼上所有毅力,才没有把她推倒在地。
“你真是满嘴胡扯。”Weiss喘息着咕哝道。
“我什么?”
她抬起头,视线与那双睁大的、迷惑的眼眸相接。“我说你在满嘴胡扯。”
“满嘴什么?”
“狗屁,Ruby。你满嘴都是狗屁。”Weiss一直都有点喜爱Ruby对诅咒所作的反应。就好像Weiss刚刚打的是一个小毛孩。“你身体状态好得出奇——就算是在动完一次大手术之后。我才是那个要死在你的前院里的人。”
“噢Weiss!”Ruby用她那可爱的方式尖声叫出她的名字。“你真的做得很好了!我的外像力是极速所以当然是我要快一点嘛。我基本上算是作弊了。”
这一次,Weiss强迫了她。“你给我少来。”她蹒跚着抓住Ruby的肩膀,弄乱她的头发。“你比我快,Rose。接受你的胜利吧!”
Ruby皱皱眉。“好嘛!但你依然又快又超健壮棒得简直不要不要的。”
没有人比Ruby更努力地致力于使Weiss自我感觉良好。“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Weiss翻个白眼——希望自己的脸颊不要像感觉到的那么红。“我们可以进去然后做点吃的了吗?”
“好呀好呀!我饿死了!”
“好吧,我会——”在她说完之前,她的卷轴板响了起来,Weiss早就料到是谁打来的。这是她在最近这两天里频频接过的电话,也是她整天都在回避的电话。“你先进去洗一洗吧,我先接这个电话,然后我们再决定吃什么。”
“好吧,不过在你融化掉之前你起码还是呆在庇荫处接吧。你就像是……真的在出汗耶。”Ruby说完,转身走进屋内。
Weiss怒目而视,擦了擦自己湿漉漉的前额,然后走上台阶,走到门廊里,缩进阴影中,坐在秋千上。
她掏出卷轴板,看见屏幕上显示着Violet的号码,不禁发出呻吟。
她已经离开了太长时间了,她很清楚这点。在她的公司里,有些事情没有她在场的话便无法处理。在过去两天里,Weiss拖延着不接电话,因为她不想回去。在这里她很快乐,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快乐了。
尽管如此,她心中的一部分依然明白自己在Patch所过的只不过是虚幻的生活。待在Ruby身边固然很好,但最终Ruby会想要再度开始狩猎;如果说今天的锻炼表明出了什么的话——那便是那种生活在几年前就已经跟Weiss擦身而过了。光是让身体恢复状态就需要花上她好几个月的时间进行严格的训练,才能在Ruby身边进行狩猎。除此以外,自Emerald Sustrai之后,她再也没有拿起过她的剑,再也没有与任何想要杀死她的东西战斗过了。
不,那种生活已经不再适合她了。她所拥有的仅仅只是SDC以及一座没人是无偿待在里面的巨型豪宅。
那就是她的生活——或许那就是她的归属。她知道自己和Ruby之间的事情已经修复了,她可以回去了。也许那样便足够了。她甚至可以抽出更多时间前来拜访。婚礼将会在这个周末举行,她会留到那个时候,但Weiss知道自己必须回家。
即便跟她住了很多年的家比起来,这里更像是家。但这里是Ruby的家,而她只不过是个访客而已。
屈从于此,Weiss接通了卷轴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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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ss……我——我无法相信,你竟然会对我说出那样的话。在我们经历了所有一切之后。”
Ruby看上去震惊至极,Weiss知道自己只要一说出来,Ruby就一定会是这种反应。“是你自己说的,你想要真相。”
Ruby放下饮料,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头发,越过餐桌盯着Weiss。“我没有意识到真相竟然是我的搭档背叛了我。”
“你太夸张了!”Weiss翻个白眼,用叉子扎起一块胡萝卜。“你我都很清楚,那决不是你的风格。”
“我变强了!”Ruby愤愤然反驳道。
但Weiss依然知道真相。“你的确变强了,但Ruby你绝不可能在一场肉搏战中打败Velvet Scarlatina。”
“哦那你觉得你可以?”
Weiss只得耸耸肩。“现在当然是不可能了。不过在战争时期的话我认为我可以达到旗鼓相当的水平。我和Blake还有Yang训练了三个月,而那段时间你和你叔叔却在Menagerie四处游荡。”
“我在进行一场私人的发现之旅!”
Weiss放声大笑。“你们两个蠢货在山上寻找龙型戮兽!”
“我们找到了一只!”Weiss只是面无表情。“我们找到了一只……的残骸。”Weiss咂了咂舌头。“好吧,我们找到了一座博物馆和一个说他曾看到过一只的老人家,不过那是一场很有趣的旅行,我们还成功从一群影魔鸦手上救下一座小村庄!”
“好吧,当你在做那种事的时候——我正忙着学习如何发放现成的拳头三明治。”Weiss用拳头掸了掸衣领,一脸得意的神情。(*译注:拳头三明治,意思是对准嘴巴给人一拳。)
Ruby从大腿上拿开餐巾纸,向后推开椅子站起来,椅子在划过硬木地板时发出了尖锐的声响。“你认为你可以在战斗中打败我?”
Weiss心中的理性部分告诉她,这将会通向一条非常糟糕的道路。但她心中的顽皮部分却被疯狂地激发了出来。在整个Remnant,没人能比Ruby更会牵引出Weiss的顽皮之心了。
“Ruby Rose,我想我们俩都知道,在我的黄金时期,我可以在三招之内击败你。就算你有新月玫瑰。”
那双银瞳难以置信地睁大了。Ruby快速移动,潜行至Weiss所坐的地方。有那么片刻,Weiss做好了被擒拿抑或是更糟的局面的准备。但Ruby停了下来,反而只是端起Weiss的水杯嗅了嗅。
“想一下,你说不定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喝下了我投放在里面的毒药!竟然说出那样的疯话——我俩都知道你的速度从来没有跟上过我。”她特意使了个眼色,Weiss不打算不来场战斗就认输。
Weiss站起来,耸了耸肩,端起自己的杯子——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一道细流淌过她的下巴。“抱歉,我不想打倒一位有着脆弱的髋骨的老太太。”Weiss拍了拍Ruby身侧那个全新金属制髋骨所在的位置,得意地笑了笑。
即便她俩都知道这个新髋骨比那个旧髋骨还要持久耐用两倍。
在Weiss转身之前,她就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背对Ruby,一双手臂突然缠在她的腰上,将她举到空中。
Weiss发出一声欢快的尖叫,开始踢打空气,挣扎着想要挣脱出来。
Ruby极其轻易地举起了她,Weiss几乎就要融化在那双突然缠在她腰上的强壮的手臂里了。她抓住Ruby结实的前臂,试图(虚弱地)撬开它们,不过并没有什么用。
片刻后,她被随意地扔进了沙发里,她翻过身使背面朝下,看见Ruby正俯身靠在她上方。她看上去漂亮而又自得,Weiss既想要永远凝视着她,又想要抹掉她脸上的表情。她选择了后者,决定看看自己能否再使出那古老的魔法。
Weiss集中所有力量,向上挥出手掌,顷刻,Ruby背后形成了一个雕文,并且正好打在她背上。突然间,红色的发丝顺着沙发靠背朝Weiss倒来,Ruby跌落在她的大腿上,发出一声愉快的尖叫。
“Weiss!”她大笑道。“我不知道你仍然可以做到那种事!”
『我也不知道。』便是Weiss想要说的。然而,话语却以惊人的速度离她而去,因为Ruby Rose现在正躺在她身上。
她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Weiss可以感觉到Ruby身上每一分结实的肌肉、每一寸柔软的曲线。
Ruby稍稍抬起身子,朝下冲着Weiss微笑——甚至还伸手将自己尖端泛红的发丝塞在耳后。
Weiss想要大叫,她有多么地想吻这个美丽的女孩。
倘若她吻上去了……会发生什么?Ruby会吼她吗?会从她身边逃开吗?会对她的趁虚而入生气吗?
趁什么虚了?Ruby躺在她身上吗?Ruby把她抱起来跟她嬉戏打闹吗?Ruby是在调情吗?
脑海中有太多的问题,但伴随着Ruby坐在Weiss的大腿上,那些问题反而越发难以被搞清楚了。她全部所想做的只有亲吻她——就如同之前上千次她想做的那样。她心中的理智部分告诉她说,就算Ruby对这个吻感到厌恶抑或愤怒,她现在也已经足够健康了,已经不需要Weiss的照顾了。所以这不会给Ruby的安好带来任何风险。
如果她被拒绝的话,或许,会有风险的只是她自己的安好而已。
就在Weiss能够做出任何动作之前,一阵轻柔的铃声在起居室内响起,Ruby的眼睛亮了起来。“啊!我猜是Yang打来的!我叫她在航班起飞之前给我打个电话!我不敢相信她们会再次回到这里举行婚礼——她一定是真心想在Patch结婚吧?”
在Ruby说话的整个过程中,她从Weiss身上连同沙发一块儿爬下来,离开因欲望而几近颤抖的Weiss身边。
Ruby接起卷轴板,愉快地问好,依然因之前的打闹而兴致高昂。与此同时,Weiss坐在沙发上,她的双手颤抖着,喉咙像被哽住了一样。她不会哭出来——不会因她让这个亲吻Ruby的机会从指间溜走而哭泣。
不,她不能那么做,她知道。三天之后就要举行婚礼了,Weiss已经告诉Violet她会回到Atlas——但她还没有指明具体时间,以便给自己留出更多选择。说不定会有那个奇迹般的选择,她会被请求留在这里。
可是很不幸,令人沮丧的现实是,她并不属于这里。她向Ruby许下了承诺,保证她会保持联系——她们会维持联络,而最糟糕的地方在于,Ruby看上去对此有多么地开心。这跟Weiss的感受完全不一样——当Weiss告诉Ruby她就要离开了时,这完全不是她想要的。她希望Ruby会伤心、会叫她留下。然而,与之相反,Ruby点点头说她明白,不过她很高兴她们修复了彼此间的友情。
友情。
她们所分享的搭档的纽带以及她们在战争中所经历过的历史并不重要。是的,那是特别的,它承载了Weiss生命中其他任何关系都无法触及的重量。
这不重要,因为这还不够。她想在她的余生中和Ruby一起度过每一天。她不想离开这个愚蠢的小屋的温暖和她所爱的女孩的欢笑,回到一座空荡荡的宅邸和一个毫无生气的工作中。
在Ruby和她姐姐继续聊得火热朝天时,Weiss从咖啡桌上拿起自己的卷轴板,调出和Violet的消息链。那里面有很多Violet告诉她的各种需要照料的事情,还有一些Weiss的快速回复,告诉她说这些事可以等到婚礼之后再行处理。
“才不是,我好得很呢!在今天的跑步中还差点杀了可怜的Weiss,不过她还是坚持下来了。”Ruby冲她眨眨眼,Weiss发誓有一把刀直直插进了她的胸口里。但她还是尽力微笑,Ruby走进厨房里,继续和她姐姐聊天。
Weiss快速输入给Violet的信息。
「婚礼后的第二天我就会回来。尽可能多地安排会议,我们将开始着手进行即将到来的合并工作,事情会恢复正常。」
当Ruby道别时,Weiss正凝视着信息,手指停留在发送键上方。这将确认她离开Patch——她告诉过自己这是不可避免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变得越来越可怕。
阻止Weiss回去的原因不仅仅只有Ruby,还有再次踏入那座庄园的厌恶感。她曾一度从噩梦中醒来;在噩梦中,她回到了庄园,而这次在Patch的经历只不过是一场幻梦,一场逃避真正的现实的水中月、镜中花。
对她而言,Atlas是一个没有真正幸福快乐的未来。在那里,她拥有财富、权力,以及一条为她用金子铺就的道路。
这里的生活,这个她在过去几个月里一直假装身处其中的生活既混乱又漫无方向。在这里,她没有真正的工作,她没有真正的家,也没有目标。
可是,比起住了六年的Atlas,Patch在过去的十二个星期里给她的感觉更像是家。
“我会再等一段时间,不过一旦医生说我好了,我打算接下更多任务,Yang。我想死它了。”
这便是了。Weiss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Ruby Rose是一名女猎人,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止她狩猎。这是她们所有人过去的生活,是她们中其余人都放弃了的生活。除了Ruby——还有,如果说今天证实了什么事的话,那便是Weiss已经从这种生活中被淘汰多年了。她无法再与Ruby共同作战。她无法再狩猎、旅行、过上那样的生活。她再也不能了。
那是Ruby的生活。一个没有任何空间能够让她进入的生活。
Weiss知道自己必须得发出那条信息——即便她的手指在按钮上方颤抖。
“喂!”Ruby的声音突然近在耳边,她落在Weiss身旁的沙发上,让Weiss的身子反弹起来——卷轴板从她手中掉落在地板上。
“Ruby!”Weiss斥责道。“你差点把我吓死了!”
Ruby皱皱脸。“抱歉。”她一如既往地微笑着修补伤口。“Yang向你打招呼,她打算给你发送锻炼视频,好帮你恢复身体状态。”
Weiss翻翻眼睛,从地上捡起卷轴板。“我不需要锻炼视频。我能照顾好自己。”
“欸,我不是在争论;你看起来依然很棒。只是不像战时的Weiss。”
“战时的Weiss也吃得像个獠牙野猪似的,有一次还把一件战斗夹克的背面撕成了两半。”
Ruby脸上突然浮现出调皮的坏笑。“那是因为战时的Weiss身体很健壮。”紧接着Ruby捏了捏Weiss的二头肌,点了点头。“你还有一点点。”
Weiss猛然扯开她的手臂,站起身来。“别那么做。”她说道,转身背对Ruby。突然之间,一想到Ruby触碰她令一切都非常受伤。
“对、对不起。”Ruby在她身后站起来。“你还好吗?”
“我很好,只是累了。”她撒谎道。“我们今天做了很多事。我想今晚就到此为止吧。”
“啊。”透过身前窗户玻璃的反射,Weiss可以看见Ruby伸出了手,想要触碰她的肩膀,却在堪堪碰到之前停下了,然后把手缩了回去。“我其实在想……我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要是你想的话,我可以睡沙发,这样你就可以用我摆在楼下的床。肯定比睡气垫床要好,是吧?”
这是一种善举。Weiss对此并不意外——Ruby Rose正是这般善良的人。这就是Weiss爱上的女孩。
正因如此,Weiss必须坚强。“我宁愿睡楼上。”她回过身,知道对Ruby刻薄毫无益处。毕竟,她确实想维持友谊。“你可能感觉良好,但是你的髋部仍然需要舒适的床垫。我们还是别贪心比较好。”
Ruby皱起眉头,Weiss讨厌它。“你确定?现在还是有点早呢。我们可以看个电影之类的?”
“我真的累了,Ruby。”她筋疲力尽了。“明天会很忙的,Yang和Blake会来,还有所有这一切……只是……明天,好吗?”
Ruby一动不动地站了片刻,Weiss感觉这段时间过得仿佛比实际时间更加漫长。最终,她点了点头,紧接着,Weiss突然被拥入了一个非常温暖的怀抱里。
她站在原地,僵硬了片刻,不确定发生了什么。然后Ruby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谢谢你,Weiss。为……这所有一切。留在我身边照顾我,帮我维持我所拥有的生活。我……我欠你很多。”
Weiss闭上双眼,她用双臂抱住Ruby的肩膀,感受着灼烧般的热量。“那是挚友所应做的。”Ruby在她耳边轻轻笑了笑。
Weiss心中的一部分觉得,这一刻便是她必须对Ruby放手的真正时刻了。它需要有一个时刻——一个接受。她可能无法再以她想要的、她一直以来都会那么做的方式去爱Ruby。
但那并不意味着她就必须得失去Ruby——Ruby永远都会是她首要的、最好的、最重要的朋友。
往前迈出一步,Weiss踮起脚尖,拉低Ruby的头,距离刚好够她亲吻Ruby的前额。她让自己的嘴唇贴在Ruby的前额上,闭上双眼,感觉到泪水在眼睛里汇聚。当她终于挣脱开时,Ruby正看着她,眼中既困惑又担忧。“我爱你,Ruby。”
『我爱你,爱到就算每天都不在你的生活中也无所谓。只要你的生活是你想要的一切。对我来说那便足够了。』
“我——我也爱你,Weiss。”Ruby尽力微笑,但她显然为Weiss突如其来的情绪展露而动摇了。这并非告白,而Weiss也确定它不会给人造成那样的感觉。她只不过是在告诉她最好的朋友、她的搭档,她爱她。
“很好。”Weiss点点头,往后退回一步。“现在,我要去睡觉了,你也应该考虑一下要不要睡了。明天在去接RWBY小队的其他成员之前,我们会再跑一次步,好吗?”
Ruby缓缓点了点头,注视着Weiss走上楼梯。“晚安,Weiss。”她最终说道,Weiss朝下向她致以微笑。
“睡个好觉。”她说,然后走上楼梯,躲进房间里。她不想关门,不完全想,因为那会引人注意。当Ruby还无法照顾自己时,她养成了打开门的习惯,但现在关上它就太过分了。她已经用这个吻闹了一出戏了。
但那也无法阻止在她准备去睡觉的时候,眼泪缓缓流下她的脸颊。尽管她知道睡眠很有可能在一段时间内不会到来,但她可以好好地扮演一下,让Ruby相信她没事。
她洗了脸,刷了牙,换了衣服。她启动自己买的小机器,往气垫床里充气。如果照她所想,这将成为她睡在上面的最后几个夜晚之一。
走到梳妆台后,Weiss慢慢摘下她的苹果吊坠项链,打算把它放下。唯独这次,它从她的指间滑落,掉入一个略微打开的抽屉里。
Weiss叹了口气,把最上面的那层抽屉拉开到正好能够到里面。当她伸进手时,她的手指抓住了一张纸,她把它连同项链一起扯出来。
它被很好地折叠了起来,有一点磨损,摸起来满是灰尘。它显然在那儿放了有一段时间了。
Weiss突然被好奇心占满了,她相当肯定这是一份账单,又或是Ruby在一次狩猎行动中的某种记录。如果它是什么看起来属于隐私的东西,她会马上把它放好。
她打开纸张,入眼只见那以极其熟悉的书法写下的九个熟悉的单词。
「Weiss向你求婚了!你答应了!」
“她还留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