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吧……我想说我还是会喜欢男人的，至少小时候我是有在极其短暂的瞬间被帅哥的色相所迷。唔，当然啦，你别吃醋啊，谁的色相都不及你好，别说百看不厌，看一亿次都不厌好吗？我其实挺想知道，要是我变成男人你还会喜欢我吗？以及，你现在短发的样子，真的挺具有中性之美的……”
“我非常肯定从身到心我都是女人。”千汐月剜了她一眼，“你是否还准备说’雌雄莫辩’？”
“那个……我没这个意思啊……其实我还挺欣赏中性美的，但是你为什么这么排斥……话说穿军服的时候你真的很有那种英气逼人的感觉欸。而且至少从五官看，你的长相还是比较偏男性化，线条比普通女孩子都要刚硬，收尾处也比较尖锐，就是精致啦~你还没回答我呢，要是我变成男人你还会喜欢吗？”
“因为审美不同。”千汐月开始画冷星脚踝处的部分，很快就要大功告成了，“你想想自己，有半点你口中的中性美吗？只是从外表来看。”
冷星转眼一想，还真是如千汐月所说。她的长相和千汐月完全是两个画风。如果说千汐月算是五官精致的冰山御姐那一挂，她要给自己贴标签大概只能选……甜美萝莉？除了眼睛有时候看起来冰冷，她天生嘴角上扬，看起来温柔多情，其他线条也是柔和圆滑的。除此之外，她的声音也非常适合吴侬软语……
至少从外表来看，她是个彻头彻尾的软妹子。
“额……还真是哦……不过……”
“最喜欢你，可以破例。”千汐月一句话堵住她的嘴，“不过这假设不会发生。”
她直起身子，活动了一下全身，看起来一脸疲倦。
“终于画完了吗？”冷星高兴得正要坐起来，还没抬起上半身便被千汐月按了回去。
“画完了，但还没有注入灵力。”
千汐月握住她的戒指，手心滚烫。冷星惊讶地看到银色的光芒仿佛河流，从千汐月与她的手相触处流淌出来，顺着那些鲜血绘制的线条游走。那些光就像有生命的游鱼一般，在刻印处旋转，又向前游去，直到走完旅途，回到戒指处。光河流动了几分钟后，千汐月松开了她的手。
“好了。”千汐月轻若无语道。
“真的吗？”冷星坐了起来，正想穿衣服，却瞥见千汐月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千汐月！”
她顾不及穿衣，赶紧伸长手臂挪了几步，接住了差点砸到毯子上的爱人。千汐月的脸就像大理石一样苍白冰冷，嘴唇也没有丝毫血色，长长的睫毛笼住了眼睛。
“千汐月！”冷星抱着她，轻轻拍了几下她的脸颊，见千汐月毫无反应，又探过头吻她。
像是感觉到冷星的温度，千汐月模糊地低喃了几句：“困……睡会儿……”
之后，她又头一歪，继续枕着冷星的肩膀。
“好。”冷星刚才吓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你太累了，睡会儿就睡会儿，我陪着你。”
她哪里还有心思去穿衣服？千汐月的胳膊都是软的，浑身冷得像冰，比以前温度更低。冷星只希望能够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哪怕一点也好。
她抱着千汐月躺下，伸手抓过一旁的短袖短裤还有千汐月的长袍披风覆在身上，又拉动毯子的边缘，让多余的部分盖住她和千汐月。千汐月枕着她的胳膊，领口离她的眼睛不过咫尺。她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千汐月又瘦了一些，锁骨的轮廓更分明了。
冷星心疼地抱紧她，想了想，解开了千汐月几颗衣扣，让她赤裸的肌肤与自己紧紧相贴。
她不怕冷，她只希望能够温暖她。
滴答，滴答。
密室里的温度渐渐下降。因为千汐月昏睡，壁灯里燃烧的火焰越来越微弱，就像受伤野兽的哀鸣渐渐消失。
滴答，滴答。
四周封闭的狭小空间静得可怕。千汐月没有呼吸，冷星的呼吸声向来极浅，她只能听到放在一旁的手表指针依旧恪尽职守地走动。
滴答，滴答。
冷星睁眼望向天花板，一片浓郁的黑暗将她包围。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觉到身上千汐月的重量。原本她侧躺着抱住千汐月，而现在冷星翻转身体，让她压在自己身上。
千汐月或许是怕她难受，情爱之时甚少压住她，而是将她抱在怀里，或许让冷星待在上位。不过现在，冷星很喜欢这感觉，虽然格外沉重，但是十分心安。
因为她知道，千汐月与她亲密无间。她甚至能感觉到千汐月的骨骼轮廓，紧贴的胸腹处只隔了一层薄薄的肌肉，纤细的骨骼舒展起来，摩擦着冷星的肌肤。
冷星的手从千汐月衣服的下摆钻了进去，撩起后背处的衣衫，轻轻抚摸她的背。千汐月依旧熟睡，对于她的爱抚毫无反应。
于是冷星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手指一路下滑，她扬起一个孩子气的笑容，捏了几下爱人的臀肉。
虽然并不丰满，但很有弹性。
她的另一只手则恋恋不舍地在千汐月的腹部游弋，充分感受她腹肌的轮廓。千汐月虽然穿衣纤瘦，看起来天生是个衣架子，脱下衣服却不是皮包骨头，肌肉的手感很好。
都是薄薄一层，冷星很容易摸到她不同部位的线条。
忽然，一阵凉气拂过耳畔。
冷星哆嗦了一下，作乱的手停止了顽劣的举动。
千汐月一动不动地压着她，完全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冷星又心猿意马起来。她的手转了个方向，一只环抱住腰，另一只则向着小腹下方探去。
又是一股凉气。这一次冷星没法当做是凭空而来的风了，因为接下来，湿滑的舌尖便在她耳垂上轻轻一勾。
“你终于把我弄醒了……”或许失血也等同于失水，千汐月的喉音有些沙哑，“想要我吗？”
一双灼灼发光的蓝色眼睛出现在一片漆黑中。千汐月眼底满是诱惑之色，光彩在她的瞳间流转，仿佛一只手拼命勾引她。
“想啊。”冷星吞了口水，目光炽热地望着她，“你这个样子谁抵挡得住？”
说罢，她双臂箍紧千汐月赤裸的腰，嘴上也不闲着，在千汐月咽喉处用力一碾。
千汐月猛地一震，安静的心脏忽然跳了起来，扑通扑通地撞击胸腔。
“最想要你……”冷星开始在她的敏感处煽风点火，“我恨不得把你吃掉……”
“回去……”千汐月呻吟道，“回去做……”
她试图撑起身体，胳膊一软，又瘫了下去。
“回去……好不好……”千汐月一脸难耐地央求她，“想要多久……都由你……”
“好。”冷星声音低沉，“你说的。”
她在千汐月肩上狠狠吮出了一个艳丽的吻痕。
千汐月兀自喘息着，没有推开她，更没有其他动作。
“累了吗？”冷星听见她不规律的心跳声，忽然停了下来，只是一下又一下抚摸她的短发。
“嗯……”千汐月轻哼一声，与其像是回答，不如称之为一个充满诱惑的邀请更为恰当，“好累……”
对于冷星而言，千汐月的意愿比起释放情欲更加重要。尽管心痒难耐，冷星接下来却相当安分，只是抱着千汐月使得她的身子不会滑下去。
“那你要再睡一会儿吗？”
“不。”千汐月的声音恢复正常，“休息一下，我们回去。”
“嗯，好。”冷星搂着千汐月，忽然很想和她聊聊天，“你有遇到过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话一出口她就有点后悔。这听起来完全不像交往半年的情侣在聊天，倒像初次见面的相亲对象无话可说却又不得不说，于是强行尬聊。
“有啊。”然而并不像她所想的那样，千汐月的声音里甚至带了丝愉悦，“我遇到过一只非常古灵精怪的猫。”
冷星呼吸都慢了下来，仿佛怕打扰到千汐月讲话似的。
“那只猫很像你，哼哼……”千汐月也会有这样的笑声，听起来完全是冷星的翻版，“非常有趣。”
“怎么个有趣法？”
“我时常在你打工的那家店吃甜点。”千汐月的声音就像春风一样，冷星听得出她心情格外好，“有一次，一只猫跳到了我桌上，然后伸出舌头舔奶油。”
“然后呢？你不会把它打下桌子吧？”
“当然，怎么会？”千汐月又在她耳旁吹气，打定主意要引诱她一样，“公共场合还是要注意形象的，就算我最喜欢的甜点彻底报废。”
“哎呀，我没有意思你很无礼或者暴力狂什么了啦。看在吃货的份上，发飙一点都不奇怪啊。”
“我任由它吃，并没有赶走它，只是重新点了一份。它一边舔奶油一边看我，眼神机灵，就像一个人类在观察一样。”
“哈？这么神奇？所以你起了好奇心没有赶走它吗？”冷星不由得摇了摇千汐月的胳膊，“听起来好像我们学校的神猫欸！”
“不。”千汐月又挪了挪身子，胸部相触处带起一阵电流，“我觉得它很像你。”
“很像我？”
“那股狡黠的性子很像你。”千汐月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舒展的笑容，“长得也像。”
“长得……”冷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好吧，我姑且好奇一下一只有趣的猫会和我在长相上有什么相似之处。”
“它浑身雪白，只有头顶和眼圈是黑的。”千汐月说完便低声笑了起来。
冷星听见她笑，满是戏谑的味道，忍不住捏了一把她敏感的腰：“喂喂，你是故意嘲讽我熬夜导致黑眼圈吗？还有你说的那是熊猫才对吧！”
“熊猫的四肢是黑的呀，你和那只猫都不是。”千汐月双手抱住了她的肩膀，“它的眼睛是金色的，非常漂亮。”
“它经常来吗？”冷星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丝期待，“我以前，嗯……后来就有点想养一只猫。当然因为之前还在上学，怕开销不够也没人照料所以没养。等和你一起住，因为是公寓，你也不是很喜欢带毛的动物，所以……算啦。等我工作以后，我想买个带院子的房子，然后养一只猫。猫有自己的空间，你也不会不舒服吧？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Max吧。”
“好。”千汐月笑盈盈地注视她，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就叫Max。”
说罢，她缓慢撑起身子，一颗又一颗，带着些慵懒扣上衣扣。冷星意识到她体力恢复些许想要离开，双手急忙上前抢过活计：“我给你穿。”
千汐月的手垂了下来。
“我给你解开的，当然应该由我来扣好啊。”冷星手指灵巧地滑动，蝴蝶般飞舞着，“你知道，我很喜欢脱你的衣服，摸你的肌肤，享受和你亲密无间的感觉。其实，我也很喜欢给你穿衣服……那种爱人在自己手底下变得仪表堂堂的成就感，很多人是领会不到的，嗯。你也喜欢吗？”
“我很喜欢被你照顾的感觉。”
两人穿好衣服后，千汐月将毯子收进随身空间，便抓着她的胳膊离开了密室。
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散去，冷星眼前重新清晰起来。她正躺在客厅的茶几旁，咫尺之外便是千汐月的雕像。
“千汐月？”冷星摸索着寻找爱人，半天找不到后终于决定先去开灯。当她按下开关，转过身后，望见眼前一幕，不由得惊叫失声。
“千汐月！”她赶忙挪过去拍对方的脸，“怎么又昏过去了……我的天……”
千汐月斜靠在她怀里，头歪着，看起来像只被倒空的布口袋。璀璨的水晶灯下，她的脸更白了，一点血色都没有。
“醒醒啊，千汐月！”冷星拼命喊她，然而千汐月毫无动静。
冷星狠狠掐了一下掌心，小心地将她放在地毯上后，去冰箱取了血袋。她将血液倒入高脚杯，又添了些此前自己放出的血进去，一只手揽着千汐月的身子，准备喂她喝下。
千汐月牙关紧闭，冷星费了半天劲，血只是从她的唇角流到了下巴，还滴了几滴下来，不偏不倚落到冷星胳膊上。
“算了。”
冷星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般屏住呼吸，然后喝了一大口血，与千汐月双唇相贴。
浓郁的气味让冷星几欲作呕。不同于千汐月的血液清爽又甜美，人类的血液腥气让冷星格外难以忍受。她强行克制住反胃感，撬开千汐月的牙关，一口口喂给她血。
整整一杯终于喂完，冷星如释重负般放下杯子，已经是大汗淋漓。她将千汐月扶到沙发处靠好，自己赶忙冲去洗漱间疯狂漱口。她毕竟不是血族，没有饮血的习惯，同类的血对她而言无论如何都很难入口。
如果不是为了千汐月，她绝对不会去碰。
她解决掉口腔中的腥气后，又勉力拖千汐月进了浴缸，放水给她洗澡。等一切做完，冷星已经累得腰酸背痛，恨不得直接一沾枕头立马睡着。
然而她没能睡着，她望着千汐月的脸出神。千汐月的锁骨横亘在她眼前，因为消瘦更加突出，在灯光下镀上一层蜜色，看起来格外可口。
于是她又一次用力吻了下去，直到一抹红痕像雪地红梅般盛开在苍白肌肤上才满意起身。
“晚安，千汐月。”她低声道，又吻了吻熟悉的薄唇。
次日，当冷星醒来时，千汐月已经消失不见。她心头一阵失落，但依旧按部就班地洗漱完毕，回到房间准备换衣服去学校复习时，千汐月出现在她面前。
“早上好。”对方轻快道。
“早上……”她瞥见千汐月锁骨处的痕迹，不由得红了脸，“好……”
“宝贝儿。”千汐月叫了她一声，眼神闪亮，“昨晚还满意吗？”
“要说抚摸你的话……还是挺满意的。就是你又昏了，我累了个半死好不好？”冷星有些担忧又有些负气，“现在怎么样了？”
“神清气爽。”千汐月回答她，精神好多了的样子。
“那就好。我今下午考计算机，先去学校看书了……”冷星见她无碍，开始收拾书包准备复习大业，“虽然我很想和你一起，但现在看到你就很难专心地学习，为了绩点我们还是忍耐几个钟头吧。”
她拎起书包，起身欲走。千汐月又呼唤了一声：“宝贝儿。”
“嗯？”冷星不明所以地走到她身边，“什么事？”
“你昨晚挑逗我那么久，还给我留下这个。”千汐月直勾勾地望着她，指了指身上的吻痕，语气里有一丝危险，“我也要给你留一个。不许躲。”
冷星一听大事不妙，拔腿就想跑。千汐月箍住她的肩膀，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不至于弄伤她，又让她无法挣脱。
随后，她慢慢低下头来，嘴唇贴近冷星，然后用力一吮，冷星一瞬间倒抽了一口气。一个和她锁骨处同样红艳艳的吻痕浮现在冷星雪白的脖颈上。
“只是留个唇印，你还可以擦掉，但是这个不能。”千汐月笑得不怀好意，“现在是夏天，你遮不住的。”
那位置都快到她的下颌关节处了，就算竖起衬衣领子也无济于事。冷星几步奔到镜子跟前，看清脖子上千汐月留下的“爱的印记”后，气呼呼地咬了咬嘴唇。
“哼！就知道你是故意的。算了，大家顾着考试应该不会仔细看吧。晚上见。”
“晚上见，宝贝儿~”千汐月愉悦地吹了个口哨替她拉开大门。冷星略带嗔怒地瞪了她一眼，最终还是踮起脚尖给了她一个蜻蜓点水的吻，然后合拢门缝，转身离开。
千汐月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背靠着门，盯着客厅处那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雕像，冷冰冰地开口：“出来吧。”
一缕风穿过客厅，吹拂着她齐颈的短发。
“我知道你在那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