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被盯上了

作者:黑羊大魔王
更新时间:2021-04-14 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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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4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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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方佑宁起得很早,托了管家买来全城的报纸,待在书房沙发上,左翻右翻,一字不漏的仔细看过,没看到有关自己和宋祈茵的一点新闻,稍稍安下心来,想了想,章小爷的表兄是个中将军,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家兄弟的丑闻曝光。不过昨天自己确实是冲动了,为什么而冲动,她没深想。


用过早饭后,想着打发时间,就去了静园的小型射击场里玩起射击,玩了好几轮,把子弹都用尽了,心里才觉得舒坦,便打算回书房里看书。


一路想,方司令真的很疼她,为了不让她闷着,在这个旧式王府里做着大大小小的改造,想想谁家里还会有射击场这玩意啊,如果还能有一个解剖室就更好了,闲时还能练练手,不然自己一身医学本领就该还给教授了....



滴哒滴哒


原先阳光明媚的天气,不知怎的下起雨来,雨水随性的飘落房顶、屋檐、台阶上。


一阵冷风携着细雨从敞开的窗户向方佑宁扑来,她不禁打了个寒战,那一桌满满当当略有些褶皱的黑白色文本上,也霎时化出一层又一层的弧度。


看着被雨水晕开的文本,方佑宁微微蹙眉,她放下手中的书册,起身离开了书桌,往窗户走去。


刚合上窗户,那股夹着雨水的冷风才算消失了,她望着窗外细雨绵绵,纷飞不断,心也跟着乱了起来。


也不知道崔月黎他们怎么样了,不过这几天也不见出什么新闻说抓到共/党,想来是不会有事的。


她心中最担忧的,莫过于入职一事,只要她一天不入职,她便一天无法接触国民党机密,还如何去完成党内交代的任务?


自己回到北平也有些日子了,可方司令依旧没有提让她入党的事。她偶尔试探问起,方司令只让她这些日子别闯祸,其他一概不肯说。


叩叩——


她回头看去,门外站着一个身材瘦弱,肤色蜡黄的年轻小丫鬟,缕在胸前的麻花辫子和身上的衣裳一样都被水汽浸湿了些许,手里提着的刻花红木双层提箱却是滴水未沾。


“什么事?”


她重新望向窗外雨景,不甚在意小丫鬟的到来。


“是正明斋的伙计送茶点来了。”例行公事般的回答。


方佑宁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金属手表,确实是到了下午茶的时间,随即嗯了一声算答应了,只是心头大事没有解决,让她哪有胃口吃的下去?


她不知道方司令到底作何打算,却打心底里害怕方司令察觉她的目的,若方司令真的怀疑她了,她该怎么办....


方佑宁重重叹息一声,顿时觉得窗外的雨也凄冷了几分。


此时,身后传来那木板隔层间相互间的微微碰撞声与窗外那沙沙雨声竟意外地协调,好似在这安静又清冷的雨天世界里多了一份烟火气息。


暖暖的酥饼香气很快充斥了整个书房,她转过身便瞧见小丫鬟跪坐在实木地板的洛可可极繁花纹地毯上,将那些个香味飘然的精致糕点一一摆放好在矮桌上。


小腹一阵叽咕作响,别说,还真有些饿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信步上前,越来越浓郁的酥香弄得她心痒痒的,她索性坐在棕皮沙发上,仔细端详着矮桌上的糕点。


有桃花酥和玫瑰饼她能理解,毕竟一个是她爱吃的,另一个则享誉京城,曾被列入宫廷细点,可这圆扁扁的,有股核桃味的又是什么?


“这是...核桃?”


“是,这是总司令特地嘱咐伙计送过来的桃酥。”


“桃酥?”她又不爱吃核桃,送来干嘛?


显然方佑宁没能反应过来。


小丫鬟娴熟地沏着茶水,“这桃酥是正明斋的新品,总司令说一定要让您尝一尝,您吃了,若觉得味儿不错,往后就一并送来。”说完,一杯清香的龙井也好了,小丫鬟双手将茶奉上。


原来是这样...


方佑宁没有接过小丫鬟手中的茶,只默默地拿起一块桃酥,心里顿时不知是何滋味,核桃补脑,方司令表达关心的方式还真是一成不变。


片刻,她笑着自语,“味道肯定很好吧?”


小丫鬟回答的声音却有些颤颤巍巍,“小...小的没吃过,不...不知好不好吃。”


方佑宁没打算要她回答的,回答就回答吧,声音抖成这样是怎么回事?


她斜觑小丫鬟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小丫鬟眼眶子都红了,却还傻傻地保持着奉茶的姿势。


方佑宁皱了皱眉,接过她手中的茶杯却未喝,放在身前的桌上,其实茶水不算很烫,可赤手拿久了,也是会疼的。


方佑宁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她越说小丫鬟的脑袋埋得越低,连连摇头,那双干枯蜡黄的手指却紧张地绞在一起。


方佑宁不喜欢别人无缘无故为自己受伤,她放下手中的桃酥,认真道,“你伸手让我看看。”


小丫鬟怯生地瞄方佑宁一眼,还是乖乖朝她伸出手掌。


方佑宁细细检查着,小丫鬟的手指头有些微红,没有起水泡,她轻声提醒,“问题不大,回头记得擦点药就不会留疤了。”


小丫鬟似乎不习惯她这样专注的眼神,下意识地往后缩去。


方佑宁见她如此害怕,笑着道:“我读医的,所以有这个坏毛病,你别介意。”


小丫鬟肩膀抖得厉害,唯唯诺诺地点头,像是快哭出来。


“.......”


方佑宁很是无奈,似乎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只会徒增小丫鬟的恐惧,还真是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害怕成这个样子。


她偏不信邪,捻了块桃酥放入小丫鬟的掌心。


小丫鬟愕然的抬头看她。


她微微一笑,“尝尝看。”


小丫鬟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酥饼,一阵迟疑才小心翼翼地捧起来咬了一口,慢慢咀嚼着,许是味道真的不错,她很快就眉开眼笑了,连连点头。


仿佛觉得自己做得越界,小丫鬟忙低下头不敢看她,又是一副踹踹不安的模样。


“你把这些拿去吧。”方佑宁拿起桌上的其中一碟糕点递给她,却被避开。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丫鬟终于出声说话,却是一阵惶恐推脱。


“这么多我一个人吃不完,你带下去和其他人分了也好。”方佑宁一把将装着山楂饼的瓷碟子塞进她手里。


“是,多谢少爷。”小丫鬟双手捧着点心碟子,高高举过脑袋,战战兢兢地弯了弯腰才起身退下。


这让方佑宁不禁有些唏嘘,一直做独角戏还真是累,这一比较,宋祈茵简直不要太好相处,虽然有些无厘头,起码不用自己猜这猜那的,不痛快。


她拿起桌上微凉的龙井茶喝了一口,微微皱眉,凉了的茶水倒有些涩了,她放下茶杯,便坐回书桌前。


她往后一倒,靠在绿皮椅子上,良久,伸手合上桌子上的那本书册,书册的蓝色封面上,赫然印着几个大字,



华北剿总军纪。


原来父亲他什么都知道,那她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白费力气,她绝不能气馁,势必要让方司令明白她想要入伍的决心!


好在她的记忆力不错,华北剿总军纪少说也有两千字,愣是让她两天就倒背如流。


这必定是要感谢宋祈茵解开自己的心结的。


说来还有更神奇的。


福祥胡同和悦来楼只隔一条街,那么她和宋祈茵是分分钟要碰面的,可她这两天都没碰见宋祈茵。


许是宋祈茵想通了所以才没有再纠缠于自己吧。


雨渐渐停了,薄雾轻埃,窗外茫茫一片。


她起身将书册放回书架原处,正准备出门,却瞧见矮桌上的茶点,刚才只顾着那个小丫鬟,自己都没吃上一吃。


若是方司令问起那些丫鬟,知道她没动过那些茶点,可能又要引来一顿唠叨,便走过去象征性地尝了几块桃酥就出了门,叫上一辆黄包车,告诉车夫去福祥胡同。


车夫一路踏着雨水,哒哒哒地往前小跑,不一会儿就到了,她从钱包里拿出了银元来递给那车夫,转身往悦来楼方向看去。


刚过响午,悦来楼门口已经挤满了人,倒是热闹的,恐怕此时的宋祈茵已经在准备唱曲了吧。


一想到生活将恢复正轨,向来待事随缘的方佑宁都要压抑不住上扬的嘴角了。她正准备往院子去,眼角余光瞥见那板头车夫还没走,只站在那里盯着她,眼神有些奇怪。


她问,“有事?”


板头车夫咧嘴一笑,“没事没事,您慢走。”便拉着黄包车走了。


她柱在原地,凝眉看着黄包车消失在转角处,才转身向小巷深处走去。


照常是崔月黎为她开的门。


屋里,刘部长正和两个长衫男人说着话,一见他们进来,便招手让他们坐下。


刘部长又为方佑宁介绍道,“这两位也是潜伏在北平的地下党员,齐同志和蔡同志。”又为其他两人介绍,“这位就是方总司令的公子,方同志。”


那两人起身向她问好,方佑宁便伸出了手于两人握了握,面带笑容的说久仰大名了,细聊之后才知道齐同志是在报社工作,而蔡同志则是一名记者。


忽闻院子外传来阵阵拍门声,众人皆警惕了起来。


“我去瞧瞧。”崔月黎起身往屋外走去。


院子外一阵骚动后便又恢复了宁静。


崔月黎折了回来,“那人很奇怪,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又一直往院子里看,我问他到底什么事,他又说了没事就走了。”


方佑宁心中一惊,抬头问道,“是不是个寸板头的车夫?”


崔月黎连连点头,“对对,是个车夫,诶,你怎么知道的?”


来这里之前她就觉得那个车夫不对劲,如今想起来,百姓若举报地下党,是重重有赏的。方佑宁倒吸凉气,“那个车夫送我来过几次,恐怕是起疑心了。”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脸色都变了变。


蔡记者喝了口茶,轻叹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哟。”


这话让方佑宁更是惭愧,只低头不语。


“别担心,这宅子他们不敢随便乱来。”


刘部长说着又起身走到窗前看了看,回头时面目严峻,“不过各位趁着夜色早些回避,过些日子我会再让崔同志通知各位的。”


崔月黎跟着说,“我带各位走另一条暗道,这边来。”


众人纷纷起身和刘部长告了别,便跟着崔月黎离开。


崔月黎带着他们穿过长廊,往另一条石子道走去,那儿正好有一扇暗门。


两位同志和他们唏嘘着道了保重,先后离开了小院。


方佑宁确实要走的,可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她转身看向崔月黎,轻声歉意道,“是我大意了,才给大家带来麻烦。”


这确实是件麻烦事儿,那个车夫能找上门来,意味着他们已经被盯上了。


可崔月黎也是个性情中人,他诶了一声拍了拍她的肩膀,朗声笑着,“你别想太多,这是咱们必经的事儿嘛,吸取教训就得了,若能摆平就摆平,不能,咱们就换个窝嘛。”


或是被他爽朗的笑声感染了,方佑宁原是没什么心情的,竟也跟着笑了出来,露出了两个小小漩涡。


这一笑,崔月黎差点看呆了,这男人长得真是赏心悦目。


等等,他咋有这样的想法?


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自己莫不是要断袖吧?


崔月黎心中直呼,“不可!不可!”


————————


时钟又转了两圈,北平彻底被黑夜笼罩。


刚刚唱完一则《桃花扇》的宋祈茵正在化妆间里卸戏妆,换戏服。


老板敲了敲门,喊道,“宋姑娘,您方便不?”


两人互望一眼,宋祈茵也是好奇老板有什么事,便让织云去开门。


织云放下手中的活计便走过去,刚开了门就愣了愣,门外可不只有老板一个,还有两位官爷呢。


织云只身挡在了门口,下驱客令,“我家姑娘累了,恐怕今天不能随官爷去府上演出了,请回吧。”


“万事好商量嘛。”老板打着哈哈,用力去掰织云挡在门上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动。


门外的军官也不管其他,直接拿起枪指着织云的脑门,“快点让开!”


老板连忙赔笑,“官爷,有事好说嘛,别动气。”他朝着织云挤眉弄眼,“丫头,小事罢了,你快让开。”


显然织云被老板突然期来的严肃给震住了,她咽了咽口水,双脚后退了一小步 ,双手依旧紧紧拴住门框,挡在门口就是不让开,闹得老板好不尴尬。


“织云,让老板进来吧。”宋祈茵倒要看看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


“好。”织云应了一声,才愤愤让开了身。


宋祈茵对着镜子慢悠悠地画眉,哼笑了声,“老板,您莫不是忘了咱们的约定吧?”


老板站在一旁搓着手,笑得殷勤,“我自然记得,绝对不让您做不愿意的事嘛。”


“那这又是何故?是悦来楼大富大贵了,不需要我这样的戏子了吧?”


宋祈茵声音依旧柔柔的,却只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勾起粉唇满意的笑了一下,眼睛微微眯起,如同一只慵懒妩媚的波斯猫一样。


她自然没打算走,不过是吓唬老板罢了,不然真当她好欺负。


老板吓苦了脸,连忙弓腰凑近道,“祖宗呀,我这不是没办法嘛,请您去府上唱戏的可是时中将呀。”


时年请她去时公馆唱戏?


倒是头一遭。


她略挑眉,“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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