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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ng回头冲Nora大声喊叫，喇叭型前膛枪朝塔楼的楼梯下面疯狂地开枪射击。漆黑之鸟号的船员尽皆命丧在这把武器之下，尸身在她身前堆成了一座小山。
“她们逃掉没？！”她厉声低喊。
Ren手持一把望远镜，正仔细地观察着漆黑之鸟号的甲板，Ruby毫不费力地跳出船外跃进下方的水里。他的视线跟随她的下坠轨迹看去，Weiss和Blake已经安全了。
“下雨吧，Nora！”他大喊道，丢下望远镜来到Yang身旁——鹿角刀紧握在双拳之中。又一波船员冲上楼梯，试图重新抢占迫击炮塔。
Nora在他们身后癫狂地大笑着，导火线的嘶嘶声令Yang浑身一颤。一声剧烈的炸响响彻塔楼，炮弹轻易飞落到漆黑之鸟号的甲板上。
Qrow和Sun带着一小撮值得信赖的手下已经占领了海湾另一端的第二座塔楼。他的塔楼也迸发出迫击炮开火的声响，炮弹摧毁了漆黑之鸟号的主甲板。
“去你的吧！RAVEN！”Yang大吼道，喇叭型前膛枪的枪响回荡在她的话语间。
男人们被飞散的子弹开膛破肚，他们紧紧捧住自己的肚子，内脏从裂开的伤口里蹦了出来。她把枪械背到肩上，武器牢牢套在双拳之上，走向一名伤势沉重的船员。他笨拙地往后爬开，脸色一片惨白，试图把肠子塞回自己的腹部里。
Yang将刀刃捅进他柔软的下巴底面，并顺势在另一个人的脖子上划下致命的一刀。鲜血喷涌而出——将她的脸溅得一片殷红。
Nora又开了几枪，为Ruby的逃脱做掩护。
Ren轻快地穿梭在对手之间，刀刃顺着肋骨和喉咙搜寻着至深的落刀点——不费吹灰之力便深切至骨。男人们接连瘫倒在他的脚下，他眼中闪烁的镇静光芒令人心惊胆寒。
肾上腺素在Yang的两耳间搏动，一股愉悦的亢奋感开始涌入她全身。她大笑着从楼梯的台阶上一跃而起，双膝毫不费力地踢进一个毫无防备的受害者的胸膛。她重重落到他身上，滚下几级阶梯，然后又使下一波人失去平衡而从楼梯上滚落。他们急急忙忙地想要站稳，但利维坦速度更快。
男人们拼命想要站起来，Yang俯身劈砍，切断了他们的肌腱，脚踝以怪异的角度断裂开来，他们惨嚎着滚落下去。石阶被鲜血浸得湿滑——有些人挣扎着想要抓稳石阶。
Ren跃过她的肩头，鹿角刀劈进男人们的脸——令他们的面容无从辨认。拦路强盗轻松翻过Yang的背，刀刃劈穿头骨，脑浆飞溅。Ren降落在逐渐缩小的队伍的另一头，呼吸急促。
Nora又发射了一串炮弹。“她们快到码头了！”她回头大喊道。
Yang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往前猛扑过去。滑膛枪的枪响在逼仄的楼梯井里回响，一枚子弹嗖地一声打穿了Yang的大腿。她惊叫一声，用手捂住伤口。
犯罪者睁大双眼，盯着自己手中冒烟的枪管。随后，Ren的刀刃银光一闪快速斩落。滑膛枪徒劳无用地掉落在阶梯上，这名船员双手捂住自己逐渐分离的脖子。头骨的重量使他的头往后仰去，脖子上的伤口暴露出白色的脊柱。
他倒了下去，被自己汩汩直冒的鲜血淹没。Ren淡定地从他身上跨过去。他对Yang礼貌地淡淡一笑，然后取下戴在头上的翠绿头带，把它紧紧缠在Yang的腿上。血液流失的速度变慢了。
“那么，是时候离开这块岩石了！”Yang大喊道，脑袋朝码头一点。
又一串迫击炮的爆破声响贯穿了塔楼。“NORA！”Yang大喊。
“干嘛啊？”Nora出现在她身边，胸前绑着炸弹。她满面笑容。Yang翻个白眼，然后磕磕绊绊地尽力走下楼梯。
Ren用胳膊搂住Yang的腰，Nora率领他们疯狂地冲锋。她左右甩开炸弹——储备似乎无穷无尽。当炸弹爆炸时，人们化为一团团血雾和火焰。
*
Pyrrha艰难地行走在甲板上，迫击炮炮弹像地雷一样无时无刻不在爆炸。Jaune张大双眼徒劳地蜷缩在栏杆旁，嘴里念念有词地悄声祈祷着。
桅杆发出呜呜的哀号声，她把Jaune扶起来，碧绿的眼瞳紧张地望着船帆。她迅速砍断他身上的绳子，手掌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
“注意闪避！”上将大喊。
Pyrrha卧倒在甲板上，并把Jaune也拉到身边趴下。
军舰嘎嘎作响，刹那间，船头撞上了漆黑之鸟号——两者的甲板纠结扭曲。
在他们身后，黑色船队逐渐逼近，大炮像水一样撕开了纵帆船。炮塔上的炮火轻轻地弹响，使夜晚的色彩变得斑驳。
Winter矗立在军舰船首，军刀出鞘。她盯着Raven那道炽热的轮廓，Raven仍然屹立在漆黑之鸟号的甲板上——拒绝撤退。船员们在她周围涌动，大火被扑灭了，随即却又有新的火灾出现。
简直就像海德拉（*译注①）的头一样。
Raven对着阿特拉斯海军暴戾地怒吼，黑刃出鞘。
Winter突然冲出船头，军刀直指Raven。Pyrrha站起来，手中抓着长枪朝上尉奔去，眼里流露出急迫的神情。
Jaune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笨拙地绕过迫击炮跑来。
“留在这里！”她回头喊道。
“我不能！”他叫着答道，纵身跃过主甲板上的一个大洞。
“Jaune！”Pyrrha回头严厉地瞪了他一眼，随后却又因他拼命追赶在她身后的样子而软化下来。即便以自己有所缺陷的方式，也仍要跟上她的步伐。
“Raven会杀光你们所有人的。”他提高音量说。
又一枚迫击炮落下，他登时仰面朝天跌了一跤。Pyrrha朝Winter那边瞄了一眼，她现在正跟卡律布狄斯陷入了致命的对峙。她一把拉起Jaune。
Raven凶猛地挥刀劈砍，火星自Winter的刀刃上飞舞而出。
“正是我原本想见的那个Schnee呢。”Raven冷酷地说道。
Winter大声厉喝，扭身绕过Raven那副漫不经心的面容。她沿着Raven的脊背自下而上地举刀挥砍——那里早已有一道完全相同的伤口留下。Raven发出一声惨叫，激烈地旋身挥动佩刀，刀柄圆球撞上了Winter的太阳穴。
Winter踉踉跄跄地后退，两眼金星直冒。
Raven猛烈地刺出，刀尖粗暴地贯穿了Winter的肩膀，直插进地下的甲板里——把她钉住了。“你们这些Schnee家的人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们都这么嗜血的吗？”Raven扭动刀刃，慢慢蹲下身子盯着Winter的眼睛。
Winter痛得大叫，疯狂地挥出手里的军刀，却都砍空了。Raven握紧武器握柄，更加激烈地扭动刺进Winter身体里的刀刃。
Pyrrha跳落到甲板上，长枪精准无误地掷向Raven的脑袋。Raven及时闪开，枪头划裂了面具，粉碎了制作这张面具的骨头。它从Raven的脸上掉落下来，她红色的眼眸活像二重月。
她尚未来得及反应，Pyrrha已近在身前，佩剑在Raven的肩膀上划开一道难看的伤口。一把邪恶的、弯曲的刀刃突然砍向Pyrrha的咽喉，一个眼神散发着至极盛怒的黑发女人正在回击Pyrrha。
Pyrrha做出一个手翻（*译注②）的动作避开了危机，手指再一次握住长枪握柄。她冲向这名新敌人，Winter则一脚狠狠踢中Raven的骨盆。
黑刃从地上拔了出来，Winter从那柄邪恶的刀刃上抽离身体，转身朝后冲过一堵火墙。Raven咕哝一声，她眼底的神情犹如狂风暴雨，萦绕在黑夜之中。
“你以为这玩意儿能阻拦我吗？”Raven大笑着，毫不费力地跨过了这堆火焰，浑身毫发未损。可突然间，卡律布狄斯眺望起远在船舷之外的海平线。刹那间，比起在她身前的Winter，穿刺公牛的海盗旗更加强烈地激起了她的怒火。
“TAURUS。”Raven浑身浴血，与Winter料想她本身之所是的那种恶魔分毫不差。Raven短暂地盯着Winter看了片刻，当下做出了决断。她抛下Winter转身跑向上层后甲板区，眼睛紧紧盯着舵轮。
身躯被火焰所环绕，Cinder赫然耸现在Pyrrha面前，佩刀投下的邪恶阴影在火光中扭曲变形。Pyrrha紧紧地盯着她，眼中流露出坚毅的决心。一块肌肉在她的下颚边缘抽动着，随后，两人互相发起了攻击。
Jaune终于艰难地爬过了船首斜桅，当看见Ruby最讨厌的敌人——又或者，至少可以说是最不可理喻的敌人——那令人难以忘怀的标志性刀具时，他立马慌了起来。“PYRRHA！”他大声喊道。
她略微地朝他看了一眼，这段时间却足以让Cinder挥刀出击，刀刃狠狠地砍进了Pyrrha的肋部。她顿时目瞪口呆，伤口上血如泉涌。Pyrrha惊愕不已，长枪当啷一声掉落在甲板上。
瞬息之间，Jaune一把扑倒Cinder，他的胳膊狂乱地摆动着。Cinder摔倒在火焰里，可怖的烧伤逐渐爬上她的手臂，肌肤开始气泡。她厉声惨嚎，一把将他从身上甩下去，火苗的热量舔舐起他的后背。
Jaune眼中神色狂乱，他站起来，抓住Pyrrha的手腕拉着她退回阿特拉斯船只的安全地带。他瞄了一眼Winter，一边改变路线一边自怨自艾地把这位Schnee拉了起来。
“我们必须赶紧撤退！”他大声喊道。
鲜血又一次染红了她的制服，Winter想朝舵轮冲过去追上Raven，但Jaune却用一只手抵住了她的胸口，摇了摇头。
炮火呼啸着飞过天空，黑色船队掉头面对来袭的白牙。
Winter把他的手拍到一边，作势欲跨过他身边，紧接着Pyrrha朝她大喊。“上尉！”突然被叫到，Winter不由得身子一僵。“撤退吧。”Pyrrha轻声说，肋部那道豁开的伤口让她忍不住痛哼起来。她开始感觉头晕目眩。她倚在他身上，她的血染红了他的衬衣。
Winter怒气冲冲地把手里的军刀掷向Raven，刀刃往低处飞落，钉在了船长室的木头上。军刀震颤着，刀身在火焰之中渐渐转变成暗红色。
Winter转身跑过船首斜桅，Pyrrha和Jaune紧随在她的身后。军舰扭动着缓缓从漆黑之鸟号的船体上抽离出来，上将站在舵轮旁，面色阴沉。
船帆鼓胀，撤退的钟声回荡在阿特拉斯舰队的上空。很快，军舰驶离开来，纵帆船舰队了无生气地缓慢跟随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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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by吃力地爬上新月玫瑰号的甲板，当她翻过船舷时，正好Yang也同Ren和Nora一块儿出现。Yang的腿上鲜血直流，Blake立即来到她身旁，把她拉起来帮她翻上这艘久候的船只。
“走！”Ruby高声大叫道，她的命令让船员们一下子恢复了生气。
Sun爬上侧支索，目光落在桅顶观测台上。Qrow大汗淋漓地站在码头上，朝Ruby小小地挥了挥手并使了个眼色，然后他转身回到混乱之中，消失在船员们的身影里。
Weiss帮Blake扶住Yang，将利维坦慢慢放到掩护之下。Blake撕开Yang的裤子，忍不住轻声咒骂了一句，子弹造成的创伤不断涌血，其貌狰狞可怖。
“Neptune！”她在战斗的喧嚣中大声呼唤。
Yang咬紧牙关，随后，她转动眼珠，瞅向船外那片浩瀚的大海。在那里，她看见了那面令她日思夜想的海盗旗，不禁张大了紫罗兰色的眼睛。
Blake跟随她的视线望去，神色哀伤。
黑色船队向逼近的白牙开火，紧接着，三艘较小的纵帆船炸裂成无数木头碎片。濒死的尖叫声弥漫在空气里，被火药的恶臭所笼罩。
新月玫瑰号的船帆灌满了风，开始划过海湾，直奔向漆黑之鸟号和渐渐驶离开来的军舰。Ruby瞄向Weiss，Weiss正用双手按住Yang的腿，她的目光变得越发坚定。她绷紧下颔，复又看向海湾入口。
“Ruby。”Ren走到她身边警告道。他的发带不见了，不知怎地让他看起来……感觉不一样了。
“保持航线。”她淡然道。
“我们不能冲撞漆黑之鸟号，”Ren悄声说，“我们的船体支撑不住。”
“会没事的。”Ruby半是肯定半是祈祷地说。
Ren鼓足勇气做好心理准备，神色一片镇定。他的模样反倒有助于站在他身边的袭掠者安下心来，一丝火花自她的心中涌现。它散发出了信心。
还有五十码远。军舰正在退开，甲板上散布着火焰。Raven咬牙切齿地站在舵轮旁。Ruby能够在新月玫瑰号上听见她狂怒的嘶吼。那些嘶吼声令她的身子不禁一阵战栗。
“注意闪避！”Ren大吼道。Ruby卧倒下去，新月玫瑰号挤压在两艘泰坦之间，船体刮蹭着船体，剧烈的震荡声响彻甲板，整艘船似要碎裂成两半。
Ruby闭上眼睛，耳中被迫击炮震得嗡嗡直响。在船只的颤动停止之前，她的船首前方只有一望无际的大海。他们驶离破坏者之湾，死者的声音久久地萦绕在风中。
然后，Ruby做了她曾向Raven保证自己永远不会做的事：她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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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注：
①“海德拉（hydra）”：希腊神话中的九头蛇，是西方的神话生物。传说它拥有九颗头，其中一颗头要是被斩断，立刻又会生出两颗头来。
②“手翻”：竞技体操中常用的基本术语之一。指用手或头、手支撑地面或器械经头部翻转的动作。从方向上有向前、向后、向侧的手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