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內容改編自京極しん《極光的魔女》漫畫中，〈妮帕和哈塞（下）〉一章）

「蘿拉，你需要多長的時間之後才能夠繼續張開護盾？」妮帕透過無線電詢問蘿拉。

「大概十……不，五分鐘就可以了。」

「好，等你恢復之前，就先退到後方去專心指揮。」

「伊魯，你能盡全力做些誇張的動作來吸引敵人嗎？想避免讓這邊被攻擊到。」

「好的！」

「還有，麻煩下命令讓感到疲乏的人集中到我身邊，重新組成防守陣型。」

妮卡•艾德華汀•卡塔雅南有條不紊地指揮著戰場上的每顆螺絲釘，展現出了大將之風，跟之前那個總是鬱悶地嘟著嘴，說著：「我自己來就好了啦！」急於表現的whiny child判若兩人，對她這樣的轉變，每個人都投以驚奇的目光。

「由我來，守護大家！」

妮帕堅定不移、鏗鏘有力的話音迴盪在索穆斯的天空中，透過電波震動著每個人的耳膜。這句話與其說是對大家說的，不如說是妮帕她對自己的精神喊話。

妮帕繼續指揮著，「大家盡量援助身邊的人，蘿拉恢復前，這個地方就是關鍵！攻擊有伊魯幫我們，我們這邊不用勉強，只要做下箝制就可以了！」

「總感覺不像妮帕前輩呢……」一位綁著辮子的金髮女孩看呆了，由衷地讚嘆，她就是上次失言說出「哈塞前輩和妮帕前輩完全判若兩人呢」的那位新人魔女。一旁的同僚也對她的話表示附和。

「！」戰場上一刻都不能分神，就在新人魔女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妮帕身上時，幾架敵機迅速地逼近，大腦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飛到了她的前方，為她撐起了護盾。正是妮帕。

「就是現在！射擊！」手還撐著護盾的妮帕，命令著陷入發呆狀態的新人魔女。

「啊……是……是的……」還沒完全從驚嚇中恢復過來的新人魔女匆匆應了一聲後，便開始調整自己的武器，上膛，開火。

「沒事吧？」

「嗯……應該吧……」被自己嘲笑過的人不計前嫌地前來搭救，令她有些困窘。

妮帕再次朝大家大喊：「敵人的攻擊由我來防護，不要停下攻擊的手！」

在戰場的角落休息，等待著魔力恢復的蘿拉，默默觀察著妮帕的戰鬥，她一直保持著把護盾張開到最大的狀態，並且靈活地運用了BF-109的特性，在極小的空間裡以一擊脫離的戰術完美的支援了別人。然而，她這麼做，對魔力的消耗也很大。

察覺到這一點的蘿拉，連忙打開無線電，大喊：「住手啊，妮帕！你明顯是飛過頭了，繼續採取這種戰鬥方式的話，你很快就會筋疲力盡的！」

『我沒事的，不用擔心。』無線電另一頭傳來了妮帕的回答。

「可是──」蘿拉還想分辨的時候，一個不算高亢，但自帶一股爽朗悠閒之氣的聲音打斷了她。

「那是只有妮帕才做得到的，那就是妮帕原本的風格啊！」看到妮帕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定位，變得有自信，最開心的人莫過於艾拉了。

妮帕雙手往前伸，撐著護盾，給予同伴最堅實的保護，腦中的思緒回到了稍早之前……

今天的第二次出擊，卡塔雅南軍曹的飛行腳嚴重損壞，已查明原因是軍曹強行獨自突破敵陣。本人只受了輕傷，最近她的舉動有輕視自己性命的傾向，有必要想個對策防止以後再發生這種事。

不過卡塔雅南軍曹經歷了那麼嚴重的事故，僅僅受了輕傷，有必要提一下她那穩當的防禦力、那不服輸的意志以及勇敢的拼搏精神，可以說是她的特色了，如果這三者可以更好地結合在一起的話，她的能力必定能更上一層樓。

張開護盾的時間以及持續作戰的時間都很長，她的能力別說是24戰隊了，在索穆斯魔女之間恐怕也是數一數二的水平。

無論如何，今後，以『防禦』為中心，面臨壓倒性的戰力差距，需要大量的戰力或者進行長期戰的時候，會是關鍵。……參考了卡塔雅南目前為止的數據後，我打算和頑強的她，就今後的方針進行協商。……

這些是奧蘿拉拿給她的那本簿子裡的內容，妮帕看完後久久說不出話來，艾拉被奧蘿拉一拳敲下去前說的那句話再次在她腦中響起：「從以前到現在，你完全不了解哈塞的心情……！」

原來……哈塞早已發現了她的能力，一直都在關心著她……，她卻渾然不知…… 伊魯說得對，瞧不起她的人是她自己，不是哈塞呀……！

溫熱的液體濡濕了她的眼光，豆大的淚珠撲簌而下，此時她的心中再也沒有任何被藐視的不甘，只剩下歉意以及懊ㄣ悔……。那一刻，她看見了自己的固執、自己的愚昧。

所以，如果可以的話，如果還來得及的話，她會去戰鬥，用自己的力量，守護好大家，不辜負哈塞的用心。擦乾眼淚的妮帕，在心裡暗暗發誓著。

於是，妮卡‧愛德華汀‧卡塔雅南軍曹，帶著一顆嶄新的心，返回了天空。

「喘得很厲害了嘛，伊魯，要不要休息一下啊？」

確實，正和妮帕背靠著輩形成防守陣形的艾拉‧伊爾瑪塔‧尤蒂萊南的體力跟精力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只見她額上佈滿汗珠，身子也因劇烈喘息而晃動，即便如此，她依然沒有丟失專屬於索穆斯第一王牌的那份特有的從容，「說什麼蠢話啦，我還非常的從容喔！」

一股異樣的氣息接近，艾拉和妮帕不約而同地轉頭，立刻就看到了氣息的來源——一架大型的敵機，外型像一條比目魚，可能是淺水艇或航空母艦變化而來的吧。

這條巨大的鐵魚不由分說，立即朝著艾拉和妮帕的方向放射出一道道的激光，妮帕見狀立刻朝雙臂傾注魔力，加強自己的護盾。刺眼的光芒以及強大的衝擊力道也使艾拉身子往後傾了傾，下意識地抬起一隻手護住頭臉。

「這射線的密度太高了，會把護航的人也捲進來，看來要用預知魔法找到迴避的路線也會非常困難了呢……」看來連索穆斯的第一王牌也束手無策了。

此時，蘿拉的聲音從無線電裡傳了過來。

「這裡是蘿拉，感謝你們幫忙爭取時間，我已經可以了，抱歉讓你們擔心了，托你們的福，我好歹算是恢復了。」

「事不宜遲，那個巨大的傢伙怎麼辦？」

「我也看到了，真難辦啊，這種時候，如果有哈塞的遠程射擊，就會容易很多，可是——」

妮帕瞬間面露慚色，低下頭去，但手依然撐著護盾。

「還有辦法，你們兩個的話應該辦得到。」

妮帕再度抬了頭。

蘿拉開始講解作戰計劃。

這隻異形軍，能夠一次性地發射大量的射線，然而，這麼做一定會消耗大量能量，所以一定會有間歇時間，而本次成功的關鍵，就是抓準時機，在它停下來的時候，給它致命的一擊。然而，前提是要先接近到一定的距離，才能這麼做，否則要抓住那一瞬間的空隙去突破，完全是天方夜譚。再加上艾拉因為長時間的戰鬥，已經開始陷入了疲乏狀態，恐怕是無法完全迴避所有光束的攻擊了，所以蘿拉提議，妮帕和艾拉全程一起行動，由妮帕負責幫艾拉撐著護盾，而射擊的重責大任則交給艾拉。

就這樣，「不幸的卡塔雅南」和「幸運的尤蒂萊南」組成了一隻兩人突擊部隊，迎著輻射狀光束的中心而去。

妮帕雙手往前伸，撐著護盾，武器揹在身後；一旁的艾拉則是手中握著武器，隨時準備射擊。護盾將光束切成了一條條的紅色支流，往四面八方分散開來，猶如被剪開的吸管。

正如蘿拉所預測，光束發射了一段時間後，便停止了。視野前方不斷噴濺的光子洪流頓時消失，視線頓時變得清晰無比，看見了敵機本身與澄藍天空。

就是現在！

「上啊——！！伊魯——！！」妮帕用盡全力放聲大吼。

艾拉飛向前，直起身子，瞄準核心，開火，隨著「轟」的一聲，眼前的目標物頓時被腥紅色的火球以及濃濃的黑煙包圍，接著化作一個個晶瑩剔透的碎片，擊墜成功！

妮帕如釋重負地放下撐著護盾的雙手，她左手的袖口已殘破不堪，整個手掌也已傷痕累累，不斷滴著血。

蘿拉閉上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氣，總算可以放心了。後頭的新人魔女紛紛高舉著武器，表達喜悅。

遠處的地面上，躺在卡車裡的哈塞望著空中飛舞的碎片，一樣展露出了笑顏。

「還高興得太早了！還有剩下的敵人！各位，到最後都不要鬆懈！」

「了解！」全隊的所有人齊聲應和。

終於，大家合力消滅了所有敵人，本日的戰鬥終於宣告結束，全隊凱旋而歸，安全著陸。

「啪——！」

一陣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大家紛紛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正在為蘿拉包紮手臂傷口的新人魔女，也停下手邊動作，抬起了頭。

是盧卡南隊長，還有妮帕，隊長的手停在半空中，妮帕的左臉一片紅腫。

「卡塔雅南軍曹，你知道你自己闖下了多大的禍嗎？」

「……知道。」

「那個報告你看了嗎？」

「是的！」

「知道自己的不足之處了嗎？」

左臉依然紅腫的妮帕抬起頭，正視著隊長，眼神堅定。「知道！」

隊長嘆了口氣，轉身往基地走去，一邊走，一邊背對著妮帕說：「關禁閉十天，延長打掃機庫的時間，追加打掃廁所。給我徹底反省一下吧。」

「隊長——」妮帕望著艾妮漸行漸遠的背影，還想再說些什麼時，隊長忽然又開口說道：「還有，關於哈塞的病情，她生命應該是沒大礙，之後好好去看望她一下吧，就這樣。」語畢，隊長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基地。

「……」站在原地的妮帕，眼眶逐漸濕潤。

這時後，一隻溫暖熱情的手臂摟住了她的肩膀，「妮帕，真是太好了！你這傢伙！」是艾拉，淡金色的長髮隨著她的動作在背後飄散開來，宛如被風吹動的麥田，她真心地為妮帕感到高興，露出了像陽光一般燦爛的笑容。

「真是的，下不為例喔。不想再搞得緊張兮兮的了。」一旁的蘿拉雙手插腰，用她一貫的淡定語調說著，但她的喜悅與關懷之情仍然溢於言表。

「嗯……！」是啊，真是太好了……。妮帕在心裡由衷地附和，還留著巴掌印子的左臉已不再疼痛，心中只剩喜悅與感動，在艾拉的臂彎中帶著盈眶的淚水笑了。

接下來的幾天，妮帕依照隊長的命令，關緊閉十天，並且打掃機庫以及廁所，等到「刑滿出獄」後，便和艾拉一起到醫院去探望哈塞——實際上是被艾拉拖去的，加上隊長的命令擺在那邊，不得不照做。妮帕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面對哈塞。

「哈囉！哈塞，你還好嗎？」病房的門被「唰」一聲地打開，出現在門口的是拿著花束，笑容可掬的艾拉，以及雙手揹在背後，雙眼看向一旁，不發一語的妮帕。

「啊，伊魯、妮帕！難道說你們是來探望我的嗎？」意外的訪客似乎讓哈塞感到很開心，坐在病床上的她臉上貼著一塊小OK繃，頭上也還綁著繃帶，身上穿著一件T恤，肩上披著一件薄外套。

「你的傷後來怎麼樣了？」艾拉走向哈塞病床旁邊的床頭櫃，將手上的花束放進上頭的一個花瓶裡，一邊關心地問。

「嗯，已經沒事了，不過暫時得靜養。」哈塞停了停，接著一臉歉然地說：「抱歉了，我好像還需要一點時間，不過我絕對會歸隊的。」

見好友即使身受重傷，依然掛心著隊上的事，艾拉的心中升起了一絲不捨。想到要再一段時間才能再次一起作戰，她臉上泛起了失落的神色，「這樣啊……。嘛，你不如把它當作是偶爾的休假，好好療養吧。」

此時，艾拉注意到自己身後的妮帕正僵硬地站在一旁，雙手依然揹在背後，刻意避開哈塞的目光，整個人侷促不安。

艾拉笑了笑，輕輕嘆了口氣。

「失禮了，我去一下廁所。」艾拉說著，往門的方向走去。

妮帕慌了，「欸？！等一下啊，伊魯——」正準備說「我也要去」時，艾拉就悄悄附在她耳邊說：「之後你就一個人加油吧。」

艾拉走到門邊，若無其事地轉過頭來，用唱歌般的聲音對哈塞說：「你們慢慢聊吧！」

「喂——等一下啊，伊魯——」沒等妮帕喊住她，艾拉已經「喀」的一聲關上門，走了出去。

到頭來還是只想得到尿遁這個藉口呢，艾拉想。一向直腸子的她，說起話來總是直言不諱，雖然常常傷到人，但也正因為這不擅說謊、沒有心機的性格，使她交到了同樣直來直往、性格率真的朋友。假面閨密勾心鬥角這種事，在她的生活中從未發生過。

尿遁真是個好用的藉口呢，艾拉想。生理現象給人們帶來了許多不便，尤其是軍人，又是女孩子。出擊時最討厭的事情之一就是在空中飛到一半的時候內急。雖然魔女在啟動魔力時，身體會跟入睡時一樣，分泌抗利尿激素，使腎臟分泌的尿量減少，魔女也會調整自己的飲食，透過少喝水、出擊之前去趟洗手間之類的方法來預防任何的「尷尬」情況，但有時候還是難以避免，尤其像夜間巡邏那樣的長時間任務，或者戰況激烈，數個小時甚至一整天都沒有空閒離開戰場，每當這種時候，艾拉都很希望自己體內有個黑洞可以把新陳代謝所產生的廢料通通吸收進去。然而，生理現象也不是只會帶來麻煩，比如說像此時，如果她體內真的有個黑洞的話，剛才她就想不出任何藉口可以離開哈塞的病房了吧。想到這裡，一直把一隻耳朵靠在門上，注意著門內動靜的艾拉不由得莞爾一笑。

「那個……哈塞，」妮帕終於開口，打破這片籠罩這間病房的尷尬沉默，一直揹在背後的雙手終於伸了出來，將一個用緞帶包著的包裹遞給了哈塞。

哈塞眼神一亮，「這是給我的嗎？我可以打開嗎？」

妮帕用力點了點頭，依舊紅著臉，不敢看她的眼睛。

哈塞打開包裹一看，是一件索穆斯空軍的一體式保暖裝，跟妮帕身上穿的一樣。

「因為……你的衣服都破爛不堪了，所以我……」妮帕讓自己的嘴巴動個不停，緩解緊張的情緒。

「好厲害！跟妮帕你的一模一樣呢！我好開心啊！謝謝妮帕！」哈塞毫無保留地表達了她對這份禮物的喜愛，真情流露，沒有一點造作。

見到哈塞的反應比預期的還要好上很多，妮帕感覺一股勇氣注入了心底。下定決心，深吸了一口氣，掌心沁出汗珠，「我……有很多事要跟哈塞你道歉，一直以來，我說了很多過份的話，真是對不起……」

哈塞拉了拉有點鬆掉的小外套，病旁裡頓時陷入沉默。

但這片沉默只持續了極短的片刻，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如陽光般溫暖的微笑以及同樣溫暖的話語。

「其實……，我也是啊，我有很多想和妮帕你說的話呢。」哈塞再次開口了，英氣面孔上的柔和表情映入了妮帕的眼瞳，「所以，你能稍微陪我聊一會兒嗎？」

哈塞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點哽咽，仔細一看，她因微笑而瞇起的雙眼已經泛起了淚光，再接下來……妮帕就看不清了，因為此時，妮帕也感覺眼眶一陣濕熱，哈塞那坐在床上的身影在她眼中逐漸模糊了起來。她這才察覺，到剛才為止都只敢用眼角餘光偷偷觀察哈塞表情的自己，已經能夠大方地直視她了。

「……嗯！」妮帕用力地點了點頭，回應哈塞的請求，舉起一隻手擦了擦眼角的淚珠。

牆上的掛鐘，分針移動的範圍不過三十度，卻是妮帕有生以來經歷過最漫長的五分鐘。從踏進醫院的那一刻，妮帕就一直擔心著，如果哈塞全程都板著臉不肯跟她說話怎麼辦？哈塞收到禮物會有什麼反應？萬一她不領情，認為妮帕只是在討她歡心，或者抱著敷衍的心態隨便送個東西意思一下，那該怎麼辦？

這些日子，強烈的愧疚感更是不斷啃食著妮帕的心，自從讀了哈塞的空戰日誌的那一刻起，就下定決心要好好跟她道歉，但直到真正付諸實行才明白，需要的勇氣遠比想像中的多。

至於哈塞，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生妮帕的氣。的確一開始，妮帕的反應令她很震驚也很受傷，但當她一個人在病房裡時，她花了不少時間反省自己跟妮帕之間相處的種種，發現自己一直以來都沒有注意到妮帕的心情，有些出於善意的舉動無意間傷害到了對方。而今天，妮帕對抗著內心的緊張與不安，來探望她、向她道歉的這些舉動，她全都看在了眼裡，也讓她深刻地感受到，她倆之間的那道裂痕已不復存在，心中的感動化作水份，濡濕了眼眶。

此時正是嚴冬時節，稍稍抬頭就能看見窗外的枝枒和外側的窗框上積滿了厚厚的雪，但妮帕和哈塞，都一點也不覺得冷，不只是因為身處溫暖的室內、身著保暖衣物的緣故，尤其是妮帕，這些日子的種種不安終於劃下了句點，取而代之的是友情的諒解以及更深的羈絆，妮帕感覺身心無比舒暢，心頭也暖暖的，這是一種打從心底而生的暖意，想必哈塞也是一樣的吧。

柔和的冬陽從哈塞床邊的窗戶照射了進來，輕撫著兩個樣貌相仿女孩的臉頰，她們臉上的淚珠在陽光的洗禮下閃閃發亮，她倆的笑顏在耀眼的光芒中更加絢爛迷人。

床邊的櫃子，當然也沒有被陽光冷落，剛剛艾拉插上去的瓶花旁，放置著兩個迷你旗幟，上頭分別印著妮帕和哈塞的個人標誌圖案。妮帕的是一隻雪貂跟一個小小的月亮，哈塞的是一隻雕鴞跟一個小小的十字，同樣都是白色的圖案配上天藍色的底色，給人一種涼爽的感覺，這是索穆斯空軍通用的配色。一瓶花和兩個徽章，一同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中，形成了一幅和諧的畫面，一旁不時傳來兩個女孩子有說有笑的交談聲。

全程都躲在門後看著的艾拉，也露出了滿足的微笑，悄悄地關上了門，沿著走廊走了下去。從小受的教育告訴她，偷聽是不好的行為，她之所以在這邊待到現在，是因為擔心妮帕會把事情搞砸，既然現在可以放心了，那也就沒有理由繼續待著了。妮帕和哈塞接下來的談話內容，她固然是會好奇，但如果她們沒有向她分享的打算，她也不會去打探，因為這本來就是只屬於她們兩人的秘密。這樣想著的艾拉，帶著微笑踩著輕快的步伐，消失在了走廊的轉角處。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