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吧？”
在商场面前，齐恬对我这样说道。我停下了脚步，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而她注意到我的目光后也像是要回敬我，盯住了我的双眼。
不不，就算你这么看着我......感到十分为难，我眯起了眼睛。
“怎么了吗？”
“......”
“难道不语因为我迟到了、而生气了吗？”
“那个不是重点...说到底...”
我这才确认她的确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要天然呆也要有个度啊，你这家伙。
如果不是清楚她的秉性，我会以为她在耍宝并等着我吐槽。但事实并非如此，所以我只好直接点明了。
“说到底，我们是同时从家里出门、一起来这里的，一路上都在一块儿，哪里会有迟到不迟到的说法啊？”
“嗯...”
听到我这么说，齐恬做出了坐在牙医诊所外的小孩子经常会有的那种姿势，用手揉揉自己的侧脸，一边沉吟着。过了会儿，她不假思索地答道：“因为约会的两人见面时就会这么说啊？”
“所以都说了不是去约会了...”
我有点担心会年纪轻轻就因为皱眉太多而生出川字纹来，毕竟每天都和这家伙呆在一起，可以说是时刻有意外，时刻有惊喜。
“哎...”
我叹了口气，用手掌抚过自己的额头。就算纠正了她，她似乎也不打算放弃那种说法，所以我只好不做计较，领着她进入商场。
所以，事情究竟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呢？
归根结底总的来说，是本小姐太有良心了。
几天前，我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外地，在接到齐恬之后，又立刻打车带她回了申浦。一路上她一直一言不发，只是用面部肌肉夹着嘴角做出非常诡异的笑容，让我想起了终结者系列里的T-800。她平时总是面无表情，打起架来却很厉害，搞不好还真是施瓦辛格的孙女之类的人物，硬汉的基因也不例外地被遗传到了她的身上......
言归正传，车程还有好几个小时，而我还算有精神，闭上眼睛也睡不着。正好，跟齐恬提起那件事吧。
来的路上我姑且有在反省，对于把她赶出家门这件事的确有些过意不去，而且她的监护人，也就是那个所谓的关莺，看起来有在监视我们的样子。也就是说，我的所作所为都被她看在眼里。所以一点点也好，至少让我能够补偿她。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开了口。
“那个...齐恬...”
“怎么了吗？不语？”
我刚说出口，她就立刻笑眯眯地应答道，老实说吓了我一跳。平时一言不发，绷紧表情的样子也顶多就是让人因为不明白她在想什么，进而有些害怕她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来，现在变成这种状态，又有点瘆人了。
而且那个称呼是怎么回事？突然就把姓给略去了，就像故意要跟我做出亲密的样子似的。
咽了口口水，我继续说了下去。
“那个...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啊？像是需求或是心愿之类的。”
如果是要我买什么奢侈品的话，现在的我也是可以承受的，毕竟接受了关莺的补偿......好啦，我知道这样做要被骂借花献佛的，可我也没其他办法嘛。
听到我提出的要求，齐恬挠了挠下巴。
“提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得到了这样的回答，我的后背难免有些发凉，毕竟我可拿不准她会做什么。不过，既然已经夸下了海口，要在这时候退缩未免显得太没骨气，于是我咬着牙点了点头。
见我首肯后，她松了一口气，随后没有让人失望，一开口就令我险些呛到，幸好我没有在这时候喝水。
“那，我想去约会。”
“咳...咳咳...”
你还真敢说啊？连坐在前排的司机都回过头来，眼神在我们两人之间打转。不是，你倒是好好看路啊
“你是从哪儿学到这个词的...你知道约会是什么吗？”
“不语看的漫画里啊？约会不就是两个女生牵着手一起去水族馆，再去色调偏粉红的宾馆过夜吗？”
“......”
所谓——对青少年的坏影响，不可估量......
司机的肩膀在动摇，我的羞耻心在动摇。看来以后要把那些漫画藏起来了...我第一次站在了广⭕总局这边。
“你听我说，那些都是不健全的约会，是有害身心健康的，漫画里出现那些场景是因为要对观众们起到警示作用，作为反面教材，你能明白吧？”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编着胡话，试图把齐恬糊弄过去。这招目前仍对于社会经验不丰富的她百试百灵，所以她也就对这说法照单全收了。不过，她仍然没有放弃这个念头。
“那正常的约会是什么样的？”
“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执着......”
“因为不语一直宅在家里，没有机会出去透透气。如果约会的话就能两人一起出门了。”
“你啊...也没有必要一直跟着我...想出去可以自己出去嘛...”
我嘴上抱怨着，实际上有人愿意每时每刻陪在我身边这个事实令我心情还算不错。所以叹了口气后，我就开始认真考虑起这个提案。
首先不能真的去水族馆，如果是那样就太老套，况且我们也不是那种会一起去水族馆的关系。游乐园电影院之类的也是很有时代感的提案了，假如齐恬提出想要去鬼屋、坐过山车或者说看点刺激的电影的话，会很难以接受。
在经过仔细的考量后，我想到可以带她去附近的商场。虽然这也是很没新意的选项——因为那商场离我们学校近，每次月考、期中考和期末考试过后那里就会成群结队地横陈着星帆外中的校服，密度达到了走上十几步就会遇见的程度。带她去那里也不至于显得太敷衍，我仰仗着她初来乍到我们学校，不了解这些事情。
“不过，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齐恬环视着琳琅满目的商场内部。由于是周末，客流量还蛮多的，周围徜徉着其他游客的交谈声，顿时让我有了自己是现实生活很充实的那种人的错觉。商场一楼大多是些珠宝店、服装店以及咖啡厅，暂时不是适合我们去的地方。短暂斟酌过后，我指了指一旁的电梯间。
“商场顶楼有烤肉店，我们先去那里吃午饭吧？”
我们先在家吃过早饭，收拾了一会儿才出门。现在去饭店下单的话上菜的时间就刚刚好。齐恬点头应允后，我们就坐电梯上了楼。
烤肉店不需要预约，店员确认只有我们两人后领着我们进了店内。我特意选了间包间，毕竟谈话被别人听到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齐恬入座后就拿起了菜单，这点令我很欣喜——我是那种出去吃饭从来只去以前去过的饭店，点几样之前一直在点的菜的人，所以有个能提出建设性意见的人就方便很多了。
可惜我似乎高兴的太早了。齐恬只是一直看着菜单，一言不发而已——她的表情还是有在变化的，时不时挑一下眉毛，不过也只是那种放在游戏里只占一个像素的表情变化。她难道还想把这上面的菜品也记下来、然后回家之后开烤肉宴吗？
那样绝对会被邻居投诉油烟太浓的，然后被房东扫地出门，所以我希望她不要这样做。
不过她要是连这种技能都能学会，恐怕去料理店兼职也没问题。我在脑海中勾勒出齐恬穿着烤肉店服务员服装，一边以非常夸张的幅度鞠躬、一边喊着“いらしゃいませ——”的场景，那可不是一点半点的喜感。
这样解决不了问题，我只能拿起放在我这边的菜单。菜单对飞禽走兽来说堪称十八层炼狱，看起来老实憨厚的牛居然也会因为说谎而被割掉舌头，被摆上人类的餐桌，看来知牛知面不知心这句话说的不错——虽然受剖心挖腹之刑的是鸡。这是我从未见过的光景，所以我就按照这些菜品的卖相随便点些，叫了服务员，下单了作为开胃菜的花生、海带、西兰花以及正餐的鲜切牛肉和炒饭，顺带着要了份甜品，一块被做成本店logo形状的冰淇淋。
服务员留下发票后就离开了包间，不一会儿就将我点的菜品端了进来——毕竟是生的。这家店的服务员会帮你烤肉，不过如果要自己动手的话跟服务员说一下就可以了。我觉得没什么区别，希望DIY烤肉的请求是由齐恬提出的。
这家伙还出乎意料地有探索精神...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她用钳子夹起海带与用来包住生肉的生菜，将它们一齐丢到了烤锅上。
“喂、你在干嘛？”
“在干嘛？”
齐恬十分困惑地反问了一句，一瞬间我甚至开始怀疑没常识的人是不是我。下一秒我便清醒过来了，海带是凉菜，生菜压根不是供食用的，再有探索精神也不该用在这种地方。就在我为她的举动诧异的时候，她拿起了烤肉用的酱汁，浇在了生菜海带上。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相当于捣乱啊...”
“不知道。”
真是诚实耿直的好孩子。
我无语凝噎着，只得默默地用生肉填补烤锅空余的面积。生菜很快就发出了呲呲声，倒上去的酱汁开始往烤锅外飞溅了。见情况不对，我便急忙把它们拎出了烤锅。
看着底部已经发黄的生菜，与整根烤焦的海带。
“......”
我看了看坐在我对面的齐恬，她此时也正盯着我夹起的菜。我决定了，就用她先试试毒吧。反正也是她的作品嘛。
我将她的杰作递到她面前晃了晃。
“不尝一尝吗？”
齐恬也没抵抗，就拿起盘子接住了生菜与海带，并用筷子递到口中品尝了起来，缓慢地咀嚼着。我也十分紧张地看着她，直到两分钟后，她面无表情地给出了评价。
“还可以。”
齐评委给出了平均分。既然是这样我就放心了——后来我才明白过来，正是这样的想法害了我。
我小心翼翼地夹起一根海带，送进了口中。
“噗——”
这什么...啊啊...我一瞬间头晕脑胀起来，在那之后眼前的场景又逐渐清晰。
在人行道上的我将目光投向路旁的居民楼，窗户都拉上了窗帘，灯光影影绰绰——天堂，我绝对是看到天堂了...
回过神来，极咸极苦的味道舔着我的味蕾。我想起以前我们在化学课上做过一个实验，要从海带被灼烧剩下的灰烬里提取化学物质，那个时候我看着被泡在水里的海带灰，还冒出过尝尝味道的想法。现在的我抛弃这种探索精神了，彻底体会过那种仿佛人生变得一片漆黑的味道后，我就再也不敢了，连触及这种念头的勇气也没有了。
“呕...呕呕...水...齐恬...给我水...”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
我一面掐着自己的喉咙干呕着，一面向齐恬伸出了手。齐恬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在我伸出手后将水杯递给了我，站起身走到了我的身边，慌忙地拍了拍我的背部。我喝下几大口水后，才从那种绝望的味道中缓过神来。
“呼...”
长出一口气，我平稳着呼吸，抬起头，看向了面前一脸无辜的齐恬。
这个先前说出“还可以”的、绝对被厨师收买了的评委。虽然厨师就是她自己，所以这应该算是自卖自夸。
“...怎么说呢...突然感到一股敬意涌上了心头...”
齐恬眨了眨眼，没有听懂我的话，就像不懂她的焦海带究竟有多难吃一样。
吃下几盘烤肉后，烤海带的味道被稍稍盖过了一些，所以我的感觉也好多了。结完账后我和齐恬离开了烤肉店。
下午的时间还很充裕，我向齐恬夸下海口，今天要带她出门一整天，所以还要想该用什么活动来填充这之后的时间。好在刚才有幸瞄了一眼商场的地图，对于接下来要去哪里我已经胸有成竹了。
“我说，地下一层好像有家猫咖的样子，要一起去坐坐吗？”
“猫...咖？”
齐恬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表达着她的疑问。实际上我也从来没去过那种地方，只不过我想到如果要打发时间，仅仅有两个人还太过单薄。
“就是那种，有很多只猫在店里爬上爬下的咖啡厅。如果去那边的话还可以摸到猫猫哦~”
没错，如果是两个人加上一群猫的话就余裕余裕了。在说到这儿时，我有些怕她不上钩，便神差鬼使地伸出手握紧了拳，作出猫爪的样子晃了晃。恶，我在干嘛啊...
只见直到刚才为止还没有什么反应的齐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了手机，将摄像头对准了我。
“刚才的，再做一遍。”
“不，那怎么可能...这扯远了吧？说到底要不要去那边啊...”
我决心以后不再在她面前玩这种羞耻普雷。真是大意了，原先在经过允许后，我好奇地翻过了她的手机，发现相册里一张照片都没有，还以为她没有这种抓人痛脚的爱好。
“嗯...好吧。”
她肉眼可见地有些失落。那种事情就别给我抱有期待啊。
说动了她后，我们便又乘电梯前去了地下一层。在门口放好个人物品，交了入场费，套上鞋套后，我们走进了猫咖内。
这家猫咖的面积不大，大概只有那些随处可见的星⭕克之类的咖啡厅三分之一大小，桌子与座位本就不多，其上大部分都盘踞着蜷成一团的毛绒生物。出乎我意料的是，店内的顾客并不多，也没有人积极地与猫咪们嬉戏，大多都是坐在座位上，一边摸着躺在自己腿上的猫咪，一边玩着手机。我不禁为她们担心那些入场费是否物有所值，难道她们已经在与猫咪拥抱的过程中，产生了足够多的内啡肽，认为这样就值回票价了吗？
我是不打算就这么干坐着的，毕竟那样就没有出门的意义了，还不如待在家里。店内提供了一些猫条之类的食物，可以买来喂猫，但我同样不想和猫咪发生互动，万一它们不喜欢我，和它们打起来我可要吃大亏。所以，我走到前排，决定点一杯咖啡。
...等一下。
我发现了问题。这里的咖啡贵得要命，在楼上的咖啡店仅售三十元的拿铁在猫咖里却要花一百八十块。这消失的一百五十元中究竟包含了什么？
但走到了前台，就已经成了骑虎难下的局势了。收银员正带着营业笑容打量着我，如果我这时候突然说什么也不买就只是看看，或者干脆转身走开的话，会显得很奇怪——至少我自己会无地自容。
实际上我还蛮喜欢喝咖啡的——不如说是形成了习惯。每天早上醒来后，我都要喝上一杯，不然会因为戒断反应偏头痛，还要在白天多补五六个小时的觉。不过我喝的是那种劣质廉价的速溶咖啡，据侯欣然评价有一种独特的、不属于我这个年龄段的社畜感，和这种点单用于体验生活而非保持精力充沛的小资情调商品不可同日而语。
...算了，反正是（用）关莺（给的钱）买单。咬咬牙，我这样安慰着自己，买下了这杯咖啡。
端着咖啡，我回头看向店内，齐恬已经找到了座位，托着下巴观察着在座位周围打转的猫咪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坐在了她的对面，享受这片刻的平静。
“喵——”
...只不过，这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原本在这四周懒洋洋地踱步的猫咪，在我坐下之后像是收到了什么号令一般，纷纷动起了身。我们二人落座的座位下簇拥起一群猫，令人动不了腿。此起彼伏的猫叫声攻击着我的耳膜，甚至有只通体玉皇色毛发的小家伙胆子要大些，先是用自己的两只前爪搭在我的膝盖上，随后奋力一跃，跳上了我的大腿，在这之后便眯起眼睛打起了盹。
“它好像很喜欢你呢。”
“...能成为万人迷我还真是荣幸。”
“我想，可能是因为不语身上的脂...身体比较柔软，躺在不语身上更舒服一些。”
她刚才应该是想说一些很失礼的话。要不是我这时候脱不开身，我真想狠狠地捏一捏她那张乱说话的嘴。
“咔擦—”
我对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快门声。我抬起头，只见齐恬又拿起了手机，拍下了我被猫咪当成栖息地的场景。和她相处这么久，这还是我第一次知道她有扮摄影师的爱好。
这还算不上太丢脸，所以我只是翻了个白眼，默许了她的行为。
“这有什么好拍的......”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吧。毕竟这场景很养眼，别人也会想拍下来的。”
“不不，这怎么......”
一边打着哈哈，我一边环视了一圈咖啡厅，想着这种时候店里的其他顾客应该也不会注意到这边的谈话。令我意外的是，在我的眼神扫过店内的顾客们时，与我对上视线的她们纷纷像做了亏心事那样低下了头。
...嗯？
还有那边那位，为什么要用那样不自然的动作突然收起手机呢？
我眯起了眼睛，感到眼角有些抽搐。或许是应了那句老话“屋漏偏逢连夜雨”，在我分神的时候，那只躺在我大腿上的猫跳上了桌子，等我回过神来时，它竟然低下头，开始啜饮我喝了一半的拿铁。
“...喂！”
我不敢去撵它，万一它被惹急了挠我，我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我只好用手拍拍它爪子旁的桌面，试图达到恐吓它的效果。拍了几下后，它才不情不愿地将头仰起。
我探出头，发现拿铁只剩下了小半杯，也就是说这只猫喝掉了我四十五块钱。
“就这样让店家赔给我，会成功吗？”
“大概不会的哦。不语还是别暴露这件事比较好，毕竟猫在摄入咖啡因之后有很大概率会腹泻。”
我打量起那只此刻正惬意地舔着自己毛发的猫。竟然反而是我要肇事逃逸吗——
“剩下的那点不能喝了啊...好可惜...”
“不也挺好的吗？至少可以跟猫间接接吻。”
......
我斜视着煞有介事地说出这话的齐恬。
在猫咖待着的每分每秒都让我有些坐立难安，假如那只猫突然肚子不舒服，我就要变成罪魁祸首了。所以只是坐了一会儿，我就带着齐恬从那里逃了出来。
天色已经渐渐转暗了，不过现在就去吃晚饭时间还太早了。我们计划吃完晚饭就回去，所以接下来还要再想个去处。
先前我在⭕乎上看到过一个问题——“除了电影院，还有什么有意思的约会地点”。我记得那个问题下，有个令人眼前一亮的回答，列出了几个非常有意思的地方。虽说我们两个这时候并不是在约会，但也可以拿来作为参考。
于是我便在这时打开了这条“锦囊”。
“齐恬，你看一看，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我找到那条被我收藏的回答，将手机屏幕拿到齐恬面前，让她拿拿主意。她抬起眉毛，凑了过来，一边看屏幕一边用手指划着。我记得那个回答似乎包括了法院、家具城以及夜市之类的地方......我们肯定去不了法院，毕竟齐恬拿不出身份证来，没法旁听；就算去买了家具，我住的地方应该也放不下那么多东西...真希望齐恬能挑个合适的地方，好让我们不用费太大力气。
虽然仰仗她来做出正确决定的我，也有些乱来，不过如果要我拿主意的话反而会浪费更多时间。
挑选了一会儿后，齐恬大概是得出了答案，仰起了头。
“嗯...”
“选好了吗？”
“这上面有写母校诶。我想去看看不语的母校。”
“哎？”
“怎么了，不可以吗？”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
我有些为难，毕竟那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可以作为游玩地点的地方。
“我的母校，就是星帆外中啊？”
“...那是什么意思？”
“星帆外中也有初中部。我就是从那里升上高中部的。啊，我的小学和幼儿园在很远的地方，要去那边今晚会没办法回家。”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就去星帆外中吧。”
“周末回学校...你还真是有闲情逸致..”
她神色如常，似乎并不打算收回自己的提案。算了...我也很少在工作日以外的日子去学校，没准会有意外的收获，像是做出在没有人的教室里大喊大叫，拎着鞋子光脚站在桌子上这种没品的疯狂行为来体验体验青春感之类的。
从商场到学校只用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展示学生卡就可以入校。我们进了校门后，我依次指了指面前的几栋教学楼。
“这间教学楼的一楼和二楼，还有我们那个教学楼的四楼，分别是我中预、初一、初二和初三的教室所在的地方。我以前被通报批评过，没准走廊里的告示栏里还挂着那张处分通知呢。”
“你做了什么被通报批评？”
“...在作文里胡说八道。那天本身就没有写作文的心情，所以就随便写咯。”
“写了些什么？”
“哎，那种事情就别在意啦。反正以前的教室肯定是不能去的，要是被误会成偷东西就麻烦了。所以，来这里也没什么好去的地方。”
我们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学校里闲逛。实际上的确去不了哪儿，并没有那种情侣在母校一边闲逛一边谈起校园时代的浪漫，最终还是只能回自己的教室。这个时候恰巧没有回来取落下的东西的同学，偌大的教室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好了，再呆下去就要感觉无聊了...就在我走出教室时，才发现刚刚跟着我进了教学楼的齐恬这时正站在走廊，望着教室外的储物柜发呆。
“我们走吧，去吃个晚饭，然后就回去...你在干嘛呢？”
我走上前去，发现齐恬的视线正聚焦在标着她自己学号的储物柜上，在那敞开的柜门之内是一片空空如也。
难道是有什么东西忘在学校了吗？但齐恬的课本、练习本在上次落在那边的家里之后久一直是随身带着的，那她这是在做什么？
正当我忍不住想要出声问她缘由的时候，齐恬微微皱起眉头，缓缓开口了。
“我放在这里的铁棒...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