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下

作者:百合?百合!
更新时间:2023-10-09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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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8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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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摇一晃地走了进来,扶住了门把,坐在桌子后的治疗师看见我后立马站了起来,正准备抬脚过来扶我,但在瞥见isfp跑向我时收回了脚步。


Isfp急切地说,“姐姐!你怎么了!好像更严重了。”

她拉着我在治疗师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我缓缓抬起头面向治疗师——银白色的长发,碧绿的双眼,波澜不惊的眼神,是魂牵梦萦的infj——我以为我在高烧下出现了幻觉。


她缓缓开口,是印象中那清冽而冷淡的声音,带了些责备的意味。


“你怎么烧成这样还硬跑过来”


说完后她自己停顿了一会,似是觉得自己这样的说法有些冒昧了。她举起右手,手背靠在我的额头,我闭上了双眼——温柔轻缓的动作,温凉的手,仿佛能让人穿越时空,回到五年前在圣所的青春年代。我感到深深的眷恋,不愿让这双手远离。


我感谢她的大爱,抛弃一切前嫌,于情于理地作为一名治疗师为她破烂不堪的患者尽心治疗。她给我一只温度计夹在腋下,用双手握住我的右手,诱导我进入平静,梳理我那混乱的精神力场。


在她的诱导下,我仿佛置身于无比平静的水里,我左看右看,温暖的阳光透过清澈的水面折射到我的身体,整个身心都得到了洗礼,变得轻盈。我想起她是中央下来的治疗师,她果然很优秀,从来如此。

我很抗拒治疗师,因为15岁那场被强制性拉入精神世界的治疗,使我有了阴影。但infj给予我的治疗,是温和的、轻柔的、平静的,其中还有淡淡的疏离感,与她的精神共振,使我感到舒适。这是estp不曾给予我过的——她热烈而奔放,每当与她精神结合,我都会有种在无尽的道路上向太阳奔跑的感觉,在肆意后,剩下来的是无尽的孤寂。


“你……这种情况多长时间了?有多久没有向导帮你疏导了?”

“两年”

“两年吗……”

“嗯,两年”

她沉默了一会,

“你的精神力,很乱,你知道吗?已经是遍体鳞伤,摇摇欲坠。”

“嗯”

“你……需要一位能为你疏导的向导,即使是短期结合的也好。”

我深深地望着她,我曾经的向导,然后敛下目光。

“不想”

“……”

她将双手收回来,而我追了上去握住了她的手腕。

“姐姐,我还没好,还需要疏导。”

她似乎对我突然握住她的手有些无措,故作镇定下是震颤的瞳孔。

“我需要看看体温,把体温计拿下来”

她聪明极了,以不可置疑的方法拒绝了我。我拿下了体温计,递给了她。

“39度5”

她甩了甩体温计,用酒精湿巾擦过后放回了柜子,再次握回我的右手,我的心脏一收,感到溢出来的欣喜。

“你以前接受过治疗吗?他们给你开了什么药。”

我从口袋里拿出了常用的一瓶药,放在infj的面前,她拿起来翻到说明书面看了看,变了脸色,又很快恢复正常,但我从中看出了其中隐忍的悲伤——毕竟曾经四年的向导,如此亲密,我了解她的一些习惯,会分析她的情绪。


她因为我的病情而感到难过,而我为她的难过感到高兴——她还在意我,并不是完全冷漠。即使这可能只是因为她泛滥的Fe功能,但我依然为此感到高兴。


“你的药,尽量少吃,副作用挺大。”她把药还给了我。

“你大概……五感失控的频率如何?什么时候失控,还,每次都会发烧吗。”


瞧,她的语言,她的逻辑一时陷入了混乱,她肯定是在关心我,她还记得我每次五感失控都会伴随着发烧,这是其它哨兵所不会发生的,只有我,特殊的。我认为她肯定察觉到了我莫名的愉悦,并为此感到疑惑。


“一周大概会失控两次,在受到比较强烈的刺激或者强大的精神力冲击的情况下会失控。每次都发烧,但,通常都是低烧,这次有些特别,可能是受到了一个狂暴哨兵的影响”

我双手放在桌上,身体前倾,眉毛挑起,而她不动声色地往后靠背。


“一周来这里治疗一次,你能接受吗?时间是每周六的上午9:00”

“好的,治疗师”

“我们可以联系吗?”

我还留有她的微X好友,但我们已经有五年未曾联系过,我在试探她,试探可以不可以用她个人的号恢复交流,这意味着我将涉入她的日常生活。

她说,“可以”

我心欢喜。

然后她放开了我的右手,拿出了手机,翻出了一个新号——明显是她工作用的号。她在拒绝我进入她的生活,在合理的范围内公事公办。

我的心再次沉入海底。

我强作镇定,露出惊喜,“好,谢谢姐姐~”


至少,我找到她了。至少,我们没完全成为陌路人。


她给我开了一盒镇痛药,在镇痛药加疏导的双重作用下,我的体温降了下来。

在治疗室坐了一会,我得离开了,在我即将踏出门前,infj终于踏出她筑立起来的保护层一步,轻微地涉入我的生活。


“你,要注意你的身体,不要再这样摧残了”


而我,随着灿烂的心情露出真诚的微笑,挥了挥手表示告别。


……

天啊,entp,在漂亮姐姐面前怎么那么不检点,收拾好你的行装,与那放荡不羁的枯槁卷发做斗争,给自己的黑眼圈抹上粉底,用口号给自己增加点气色,选上你衣柜里最漂亮的裙子,去面见亲爱的infj吧。


由于工作加上精神上的摧残,本entp已经好久没打扮自己了,当想穿上小裙子时发现柜子里是清一色的衬衫和裤子。我为此特地给全小队放了一天假,自己去商城买了一些裙子和衣物。


今天的装扮是碎花小衫加紫色马面裙,不羁的卷发被我用发圈系上。看看路上那些向导垂涎的眼神——我果然是有颜值基础的。用黄色白带草帽压下我的戾气,给自己增添一丝温和的氛围,去见infj吧。


治疗持续了三个月,适当地示弱以博取infj的同情,向她多投以一些依赖以巩固她的安全感,我和她之间的关系,终于像是开始融化的冰山,只可惜这座冰山是泰坦尼克号所撞上的那座冰山,海面上看起来不大,海面下是庞然大物。


某天在网上购物,看到了304不锈钢厚重防暴狗链,想到infj的瞬间不经思索就下了订单,当快递到达时我捧着几斤重的链条陷入沉思,后将它尘封在了柜子里。


“姐姐,我这套好看吗?”

“好看”(敷衍)

“你这身也好看,谢谢姐姐,爱死姐姐了。”

她在治疗桌后温和而又疏离地笑了笑。我在她心中到底是什么形象,众多妹妹中的其中一个妹妹?我思考过这个问题,后来我决定就算是其中一个妹妹,也要做最独特的那个妹妹。我在与她的多次交流中,掺杂了很多表示“我喜欢你”的话语,但我总是以随意的语气说出,不敢真诚地面对——生怕,会有什么直接没了。


又好像回到了五年前,总是围绕着infj转,向infj说着“喜欢”。但与以前的我相比,现在的我对自己的心境有了更深的了解,如今的“喜欢”,是掺杂了眷恋、期待、胆怯的喜欢。而以前的infj会以温柔的笑意回应我,现在的infj只会以礼貌而又疏离的笑感谢我对她的喜欢。我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抱着她撒娇,不能肢体接触。


我的耐心在一点一点地被磨损,到最后连每周六上午9:00的治疗都觉得沉重。


恰巧本周六estp迎来假期,我取消了该周的治疗。我需要时间来恢复我的耐心与动力,与estp的相处最能使我忘切一些烦恼的事物。

“诶,老朋友来了!”

远处的estp向我挥手,她剪了一头飒爽的金色短发,皮肤因军旅生活而变得黝黑,精致短袖下是精壮的肉体,手臂肌肉线条明显。

“你别被我帅蒙了吧?”

Estp架上我的肩膀调侃

我配合地做出动作,双手捧在脸下,夹着声音,

“哇,姐姐好帅啊,姐姐好棒。”

“啧啧,你没机会了,我现在可是有哨兵的女人了。”

我故作伤心。


旁边的路人抛来目光,又匆匆地转过头去,好像看见了什么脏东西。我主动提起estp的包,带着她在街上走。

“诶,entp,你瞧不起我是吧?一个包而已,我自己拿就行”

“帮姐姐提包是我的荣幸”

一个作势要还回去,一个随便说说没打算拿。

“现在要干什么?”

“我不知道,有假期后我就直接拿衣服出来找你了”

“那随便走到一家看起来不错的饭店吃吃吧”

“好,走。”

我和estp的行程永远没有计划和目标,都是说走就走,随缘玩耍,现在如此,未来还是如此。但没想到,随便走到的一家饭店里遇见了意想不到的人——infj。


这家饭店每个桌都有隔屏,是开放式隔间,我和她隔了好几个隔间,除非特地观察否则不会发现对方。Estp看到我注视着她,问“她就是那位向导?Infj?”


“嗯,是。”

“我感觉不妙啊姐妹,你看她对面,是不是坐着一位哨兵。”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完全看不到,要是特地跑过去看则意图太过明显。这家饭店生意太好,每一份菜都上得很慢。待第一份菜上来后,从infj的那间隔间走出了一位女性,第二份菜上来后又有一位新的女性走了过去,吃到最后上了饮料时,又换了一位女性哨兵。从我这角度看过去,infj桌上的甜点都没怎么动。


Estp说,“是在相亲吗?”

我答非所问,“好忙啊”


我想过她不在治疗的私人时间会去做什么,原来相亲去了。


“姐妹,你是不是有戏?”

“你看她相亲的哨兵,都是女性,可能和我们是同类人诶。”

“而且相亲得那么频繁,单身,还急着找对象。”

想到她与她母亲的关系,我觉得更大概率是家里安排的相亲。


Estp看到infj的隔间暂时只剩下她一个人了,一拍桌子,

“等着哦,我去帮你试探试探”

她站了起来,就要往infj的方向走去,我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拉住了她。

“我去吧”

“就等你这句话了姐妹”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推向了infj的隔间,我意识到我被estp耍了,但也感谢她给我勇气。走过去前,她和我耳语:别忘了我以前对你说的话,别让我感觉到我输了,我曾经的哨兵,你一定要加把劲。


我看着她背影,悄悄站在她身后。

“姐姐~”

“你到底还有多少个妹妹啊。”

“妹妹我,可是会伤心、会嫉妒哦”

我咧着嘴角,声调往上抬,故意调侃她。她看了看站在我身后的estp,又看了看我。

“原来你这周不治疗,是玩去了。”

她停顿了一会,又说

“好好玩。”

瞧,这阴阳怪气的语气。正巧infj相亲的对象回来了,看着我们满脸疑惑。

“entp你先去玩吧,我这还有事。”

语气敷衍,就像赶着不懂事的小孩,这种态度令我感到不适。

“姐姐的‘事’,是和其它妹妹玩吗?”

“是妹妹我,碍着你玩了吗?”

“这可真是妹妹我的错,姐姐你 慢 慢 玩。”

Infj将目光投向桌面,似乎是不打算再理我——她貌似是真的生气了。


一个重量压在我肩膀上——是estp的手,环着我的脖子,用极度轻浮的语气说

“来和姐姐玩”

“姐姐要你”

然后向infj投去敌意的目光。她轻轻向我耳语:我大老远的,都闻到醋味了。


“你有多少个姐姐,我就有多少个妹妹。”

Infj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话,然后拿起桌上已经凉了的红茶抿了抿,她的动作优雅,语调轻柔沉缓,却有使空气变得凝固的压迫力,整个气氛变得沉重。


我们识趣地离开了。


……

“诶诶entp,你别走那么快嘛”

我快速地往前走,毫不留情地撇开estp。


我生气了。


五味杂陈的情绪憋在心里,又被estp一激。

“我这不是想帮你试探试探她嘛”

“我感觉她是在意你的”

“诶你别走那么快,行行,我错了行不行?”

我深呼一口气,立马站定,猝不及防的estp撞在了我背后。

“你不许再这样激她了,明白吗?”

“我这可是三个月来,一点一滴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信任。”

她嘟着嘴,小声说,

“要是你一点一滴慢慢积累,还能在一瞬间破碎,说明你们缘分不就如此吗。往后即使在一起,也会分开。”


我哑口无言,因为我的理智上认为estp说的是对的,我无法反驳。我顺着estp的想法思考了未来。


“她并非是非我不可,她有许多可选的人,有很多未来。”

“而我,非她不可。”

“无论我选择了谁,infj的阴影会始终缠绕着我。”

“我就是个自私的人,我要她。”

Estp似乎是被我突然的fi创到,不知道如何回复,她说

“在我眼里,你是飞在空中潇洒自由的鹰。”

“但没想到,为了infj,你自愿折断翅膀,就留在会使你受伤的人身边。”


“我本来就不是鹰”

“那你是什么”

“是狗”

Estp听完搂着我的肩膀大笑。

“你要笑死我哈哈哈哈哈哈。人是假的人,狗是真的狗。”


是狗。还是被人抛弃的流浪狗,野狗。哼哼唧唧,遍体鳞伤地走在城市的道路上,就等着主人将项圈套在脖子上拉走。但没有,所以只能当自己的主人,拽着自己走。


因为我这只狗,挑主人。


Estp搂着我的肩膀往她的车里推

“走啊姐妹,霍酒去”

“咱们不醉不休”

我心想,完了,又得搬酒鬼到酒店了,但,这时候,我不想深思太多,明日的事明日再说,船到桥头自然直。


在酒吧的卡座上,我稀稀拉拉地听到estp的“胡言乱语”如,“你知道吗entp,我没有忘记过你”“我羡慕infj能得到你的爱”“其实我们搭档三年,我已经看出来你的内心深处藏着infj,但我不想放手,在自私这一点上,我们一样。”


我意识到那时候在饭店里estp,假戏真做,真做假戏。啊,酒精会麻痹人的大脑,使人的逻辑失效,我组织不出回复estp的语言,到底是酒精麻痹了我,还是我以酒精为借口自我麻痹呢。


“estp,你喝多了,你不是已经有自己的哨兵了吗?”

“嘿!对,我现在找到一个温柔腼腆善良的哨兵,isfj,你不知道她有多好。”


说着她就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我是estp”

“没什么事,就是想说,你很好,特别好!”

“没醉没醉,本小姐我千杯不醉。”

“啊?你说我在哪?我在XX酒吧,是个清吧,放心。”

电话挂了。


听她打完电话,我把默默订好的酒店退掉,给自己大灌了一口尼格罗尼。丝丝甘甜中夹杂着浓烈的辣味苦味,就像我和infj之间。


不久之后传说中不断被estp赞美的isfj出现了,有着一头看起来摸着会很舒服的稀疏柔软长发,颜色是淡淡的黑色,看起来很温柔,不是infj那种温和而疏离的感觉。她穿着淡蓝色小连衣裙,外搭一件经典宽松牛仔外套,眉宇间夹杂着淡淡的忧郁感。她就不像是会来这类地方的人,与这里格格不入。


她右手拿着手机,拽着醉倒的estp靠在她怀里,左手环着她,行为举止中有浓烈的占有欲。

“你就是entp吧?”

她的声音就像百灵鸟一样清脆,但每个字句中都夹杂着浓烈的敌意,哦,我猜,粗心的estp绝对是在她面前经常提起我。


哦,这就是,温柔、腼腆、善良。


感觉到有趣,我眉头一挑。

“是的,我是,我就是estp口中常说的entp。”

她眼中的敌意更重了,原本看起来忧郁的眉间只剩下刚毅。

“我不是责备你的意思,但是,你也知道在外面醉成这样不安全。”

“万一被可 疑 分 子拐到酒店,或者被卖器官什么的呢?”

很明显这‘可疑分子’暗指的我,我尴尬地笑了笑。

“有你在,她不会有什么事的。”

她气道:“那没我在,不就有事了?”

“我相信你会一直陪伴在她身边,而她永远不会主动离开你。”

她似乎是受用了,语气和缓了些。

“我也不是不让她出来和你喝酒,只是,要有个度”

“比如?”

“比如控制一下酒量,提前通知一下我。”

哦,看来是个妻管严。我眼睛瞥到一边看着调酒师,默默想,在床上的时候,到底是estp在上还是isfj在上。虽然我这时候想这些事有些不合时宜,但我奈不住心里不断纷飞的好奇心。我觉得,isfj在上的可能性也不小,看到estp平时那潇洒的样子,觉得有趣极了。


“总之,我先带她走了”

“你要不要来 我 们 家做做客?”

“不了,待会有人来接我。”


乱说的,我感觉要是没有给自己安排后面的事,会被isfj拉到她的家中,然后硬塞一把狗粮。毕竟她是温柔、腼腆、善良的isfj。


Estp被带走后,我看着冷淡的酒吧,感到一种莫名的,发自内心而来的孤寂。自觉没趣的我结了账,一个人吹着冷风慢悠悠地走在大街上醒酒。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使我感觉自己在这座城市中特别陌生,好像这里没有能容纳我的地方,而我,不属于这里。


我醉了。


可能是下意识之间的,给了自己最信任的人打了电话,说了什么我也不记得了,然后躺在路边的长椅上,就像是电视剧里醉倒路边的酒鬼。


好痛苦。


我想哭。


看到infj相亲的场景,想起和infj相处五年、以及最近三个月的林林总总,总感觉infj会离我而去,我永远也接触不到infj的真实,就像两条平行线。看到estp有了她终身的港湾,她们就好像是一道光,闪瞎了我的狗眼。而我永远沉浸在infj的阴影之中,不断的沉没,溺亡,不见天日。


当看到思念不已的面容出现在视线上方时,我的情绪就像在面粉厂里的明火,“轰”地一声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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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这样,我会爱上你。”

“你那么漂亮,那么好,我喜欢你”


赤子之心的真情流露,

欲盖弥彰的鬼话连篇。


所有的矛盾,都完美地夹杂在了我一个人的身上。


我从上往下俯视着infj,看着她从我身下抽出双手,捧着我脸,声音清冽而柔和。


“你醉了,睡吧。”


接着我沉入了一片平静的海洋之中,我从海里仰视着光怪陆离的海面。所有的不好的、好的、幸福的、不幸的情感,都被统统抛弃,大脑一片空白,陷入了无比的安宁。


我那唯一能动起来的思绪,想到,我被infj强制拽入精神世界了。


再一睁眼,已是白天,我看到自己躺在自家沙发上,身上披着薄被,我想起了什么,疯地左右寻找着消失的infj,薄被挣脱掉落在地面上——我意识到我与某位向导缔结了短期精神结合,是五年前那熟悉的感觉,是infj的精神力。然后看到她从厨房里端了一碗粥,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默默地弯腰捡起我弄掉的薄被,仔仔细细地叠好放旁边的沙发上。


我全程盯着她绿色的双眸,目不转睛。


她回避我的视线,右手轻轻将耳旁的银白色鬓发理到脑后。


“先去刷牙。”

我去刷了牙,然后坐回原来的位置上。


她坐在我旁边,举起那碗粥,用汤匙搅动,舀了一勺,嘴巴轻吹,送到我的嘴唇前,眼瞳波光粼粼,含情脉脉。


“吃。”


我很受用,我乖得就像温驯的马匹,张嘴吃下。接着就是不断重复的无声投喂,而我一口一口地吃下。我享受她暂时性给我的温柔,我希望这碗粥能有一个银河系那么大,能吃一辈子,能被喂一辈子,这段时光能无限拉长。


在投喂结束后,她恢复了惯有的温和疏离的面部管理。


“我给你一个机会。”

我点头

“你闭眼”

我闭眼。


我感觉到她在我脖子上扣上了什么。


“可以了”


我睁眼,右手缓慢地触摸脖子上的异物——我意识到这是一个植鞣牛皮项圈,手感就像婴儿滑腻的肌肤,品质上层——一般只能订制。


Infj笑了,我看不懂她的微笑。


我反应过来,跑到一个柜子前拿起了之前网购的不锈钢防暴狗链,跪在infj的身前,双手奉上。她接过,阴柔温和的语气中夹杂着隐于其中的愉悦。


“你过来,抬头。”


她把我买的那条不锈钢狗链扣在我脖子上的项圈上,似乎是很中意那条狗链,我呆呆地望着她。


“我的占有欲,可是很强的。”

她拽着那条铁链,我的身体被她拉过去,我的手压在了她的绿色长裙上,一个温凉的嘴唇覆了上来,我闭上了双眼。被她的吻打断了一切,我无法思考为什么她会有一条订制的项圈,为什么她说她的占有欲强烈,什么时候我和她之间重续了精神结合。


我只知道,在被扣上项圈的那一刻起,我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我的大脑嗡嗡响,我的情绪抑制不住地要飞到太空。雀跃、欣喜、幸福,淹没了我。仿佛之前在infj阴影下苦苦挣扎的我就是个笑话,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该死的做梦。


……


后来,我询问她,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了占有欲。


她说,十年前,你以为我选哨兵是随便选的吗?


我没有给她安全感,没有给她情绪上的回复——因为那时候的我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所以最终的一切都走向了毁灭,而我在毁灭之中觉醒,幸运的是她还愿意与我重新建立羁绊。


我问,曾经的她是怎么看上我的。

她说,初次见面,我将脚放在床边晃动,双手撑后,眉毛挑起,神情调皮,勾动了她的心。


我再问,我能否与她建立长期结合。

她面颊一红,说,看我表现。我心欢喜,infj,我心欢喜。抑制不了的情绪使我情不自禁地亲了她的脸蛋,她红色的耳朵暴露了她故作淡定下的真实。


“我爱死你了。”

“你最好是死前都在爱我,直到所有的一切都世界末日。”

“你觉得我还会有再爱上他人的能力吗?”

“infj,我感情淡漠,只能容纳下你,再也容纳不了别人,也无法再用十年的时间去思考什么是喜欢一个人,我累了,只想躺在你的怀里。”

“你最好是。”

“infj,我要回答你五年前问我的问题:我是否重视你。我回答你,是的,我从以前起就把你放在第一位。我没有骗你。”

“我知道,从以前就知道。”

“那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告诉你,你可以再花十年的时间去思考这个答案。”

她拉了拉手中的链条,我的头被她拽过去,她抚摸着我的头发,我的额头、我的眉间、我的眼睛、我的鼻梁、我的嘴角、我的下颌骨。我用可怜的fe功能感受到了她强烈的爱意。


“这条铁链我不会再放开了,你休想离开,否则……”

“我不会离开你,除非你主动离开我,我爱你,我的向导。”


某一年我们长期结合后,我在我们共同的精神世界里筑造了一座灯塔,孤独的灯塔在辽阔无比的海上散发着微弱但坚定的光芒,指引着唯一飘荡在海上的我们,无论我们到哪里,都能通过这座海上灯塔找到对方。


在城市里无助游荡的流浪狗,终于找到了主人,给它套上项圈,带它回去温暖的港湾。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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