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灵魂萌芽
晨雾还未完全散去，海鸣市的天际线在朦胧中若隐若现。空轨列车从窗外静谧驶过，周末特有的淡蓝色班次指示灯在雾气中晕染成星斑。
奈叶对着落地镜第三次拨弄额前的碎发，淡樱色指甲与橘红色刘海纠缠不清。镜面突然映出玄关处流动的金色——菲特正单膝跪地系战术靴，黑色西装收拢的腰线如新月弯刀，后颈碎发扫过银翼状领针时泛起星屑般的光泽。那是上周奈叶撒娇着非要给她别上的小饰品。
哔——
警示红光猝然炸开在镜面，奈叶手一抖扯疼了发根。心率监测图疯狂跃动，电子音刻板地宣读：“心率132次/分，建议预约心内科…”
“闭嘴吧你！”奈叶一巴掌拍在静音键上，指节撞得镜面嗡嗡震颤。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身后便传来战术靴跟敲击地板的急促声响。余光中，菲特已经迅速进入警戒姿态，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虚按在左手背的金色贴片上，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
“有异常？”菲特的声音低沉而警觉。
“只、只是广告误触啦！”奈叶慌乱中挥动的手掌误触到手腕上的终端，昨夜写到凌晨的《约会作战计划书》哗啦投射到镜面上：
【Step1：假装自然挽手臂】
【Step2：在试衣间制造独处机会】
【终极目标：让菲特自己挑情侣装！】
机械知更鸟在窗台发出齿轮卡壳的“咔哒”声，奈叶感觉自己全身血液都在往头顶涌。菲特的绯红色瞳孔微微睁大，目光缓慢扫过每个加粗的感叹号。
“这是那个…新发售的恋爱游戏攻略！”奈叶急中生智，一把拽住菲特的胳膊就往门外冲，少女发红的耳尖恰好藏在对方被扯歪的西装翻领下，“走了走了，再晚限量版要售罄了！”
菲特踉跄半步，她轻轻调整了一下被拽歪的西装翻领，任由奈叶牵着自己往外跑。晨光透过落地窗洒落在两人身上，为这幅画面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
空轨列车叮咚的到站提示音中，菲特不动声色地将奈叶护在远离人群的内侧。当自动扶梯载着她们升入云端商场的刹那，奈叶的指尖突然勾住她的小指。
“看那边！”少女踮起脚尖指向远处，粉红泡泡机正在少女服饰区喷洒星云状的雾气，蕾丝与蝴蝶结的海洋在柔光中荡漾。菲特无意识吞咽了一下——这位能击退任何敌人的守护骑士，此刻面对蕾丝荷叶边的阵仗，露出了面对虫洞级数学题的表情。
“我们要去哪？”菲特的声线依旧平稳，但尾音处几不可察的颤抖出卖了她。
“当然是约会…啊，不…”奈叶慌忙改口，侧马尾随着转身晃出小鹿般的雀跃，发梢不经意间扫过菲特的肩头，“是买衣服啦！”
“贴身护卫需要保持十米内…”
“所以今天要陪我全天候哦～”奈叶踮起脚尖，凑近菲特的耳廓，压低声音说道：“菲特酱，要亲自试穿才行呢。”
菲特突然对三米外的导购机器人产生学术热情。那圆滚滚的金属脑袋在她绯红瞳孔里倒映成救世主：“该型号的避障算法似乎…”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奈叶一只手拉住菲特绷紧的胳膊，另一只手轻晃手腕，调出投影，那件被染成星空的雪纺裙照片在两人之间旋转，“某人欠我的。”
“唔…”菲特垂下眼眸，声音带着几分认命的意味：“…明白。”她利落起身如收刀入鞘，却掩不住绯红的脸颊。
奈叶憋笑憋得肩膀轻颤。智能购物助手早在一周前就推送了二十套穿搭方案，但那些冰凉的投影怎比得过此刻真实的温度？记忆突然漫过眼睫：菲特被开发部同事围着请教格斗技巧时，衬衫卷到手肘露出流畅的小臂线条；午休时在茶水间分享同一块草莓蛋糕，奶油沾上对方嘴角的瞬间；此刻晨光穿透玻璃穹顶，为鎏金发丝镀上蜂蜜般的光晕，那些细碎的暖意正顺着相触的肌肤渗入血脉。
“来这边~”她拉着菲特走进少女服饰区，琳琅满目的衣架宛如童话森林。奈叶轻快地取下一件蕾丝连衣裙，在菲特身上比划着，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试试这件？”
菲特看着那件满是蕾丝和蝴蝶结的裙子，表情僵硬得像被冻住了一般。“这…不太适合我吧？”她微微后退，却被奈叶早有预料地拽住了手腕。
奈叶将蕾丝裙塞进菲特怀里，眼睛弯成月牙：“相信我的眼光嘛~”她的指尖轻轻划过裙摆的蕾丝花边，“而且这可是‘重要任务’哦。”
“其实可以用AR试衣镜…”菲特试图用科技手段逃脱这场灾难。
“真~实~体~验~”奈叶一字一顿地说着，又拎起一件珍珠吊带裙在她面前晃了晃，“亲手触摸面料才叫购物呀。”
“可是为什么是我在试穿，不是奈叶要买衣服吗。”菲特做最后的挣扎。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奈叶挥了挥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菲特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般任由奈叶将她推进试衣间。帘幕拉上的瞬间，她听见外面传来奈叶轻快的哼歌声，以及导购机器人热情洋溢的推荐：“推荐搭配：蕾丝发带、蝴蝶结手链、珍珠耳环…”
奈叶哼着歌靠在镜面墙上，指尖轻快地划过显示屏。全息投影展开的二十套搭配方案里，那套“银河星云”情侣装正在自动3D建模——菲特款的腰线收得恰到好处，裙摆的星云渐变在投影中流转生辉。
“奈叶…”帘幕里传来闷闷的声音，“这个拉链…”
“需要帮忙吗？”她立刻直起身，眼睛亮得像发现了新大陆。
“不用！”回答得太快了，反而显得可疑。奈叶几乎能想象到菲特手忙脚乱的样子，那个在平日里冷静自若的保镖，此刻大概正和一条蕾丝裙带较劲。
“真的不用帮忙吗？”奈叶故意拖长音调，指尖轻轻敲击帘幕，“我可是很擅长处理这种紧急情况哦~”
帘幕突然被拉开一条缝，菲特探出半个脑袋，金发凌乱地搭在绯红的耳尖上：“这个蝴蝶结…系法有点复杂…”
奈叶的喉咙突然发紧，眼前的菲特像是被蕾丝海洋淹没的落水者，裙摆层层叠叠地堆在腰间，背后的蝴蝶结歪歪扭扭地垂着，战术靴还顽固地穿在脚上——这反差萌简直要命。
“交给我吧。”她灵活地钻进试衣间，顺手拉上帘幕。狭小的空间里，菲特身上淡淡的铃兰香愈发清晰，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菲特僵在原地，从耳尖到锁骨都泛着红晕。奈叶的指尖灵巧地穿梭在蕾丝系带间，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后颈。
“转过来让我看看。”奈叶后退半步，眼睛亮得像是盛满了星光。
蓬松的裙摆随着转身旋开涟漪，银河般的碎钻在蕾丝昙花上流转。本该柔美的弧度被收腰设计勾勒出刀锋般的凌厉，却在触及战术靴硬朗线条时骤然收势——这分明是给军刀套上了蕾丝刀鞘。
“很奇怪…对吧？”菲特不自在地拽着裙摆，耳垂红得像是要滴血。
“超——级可爱！”奈叶已经抬起腕带终端，镜头对准菲特，“这张照片我要永久保存！”
“等等！”菲特慌乱地想要阻止，却被繁复的裙摆绊住。在她向后倒去的瞬间，奈叶本能地扑过去——
砰！
两人一起栽进柔软的天鹅绒坐垫。
鼻尖瞬间盈满带着金属冷调的铃兰花香。菲特的手套不知何时脱落，发烫的指尖正抵在奈叶腰际，像五颗灼热的星辰。这个认知让奈叶的大脑瞬间过载。
试衣间独处计划：超额完成，或者说大失败？
“奈叶…”菲特的呼唤带着湿润的颤音，扶在她腰间的手掌稍稍收紧，又像触电般松开。
奈叶这才惊觉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她正跨坐在菲特腿上。方才还游刃有余的恶作剧者瞬间变成熟透的番茄，她几乎是弹跳着起身，却不料发带勾住了菲特的蕾丝颈饰。
叮！
清脆的金属声在狭小空间里格外刺耳。
“突、突然想起来！”奈叶手忙脚乱地解开纠缠的饰品，目光四处游移就是不敢看菲特，“隔壁…隔壁是执事风格专区！对，那个更适合你！”
菲特还保持着半躺的姿势，金发凌乱地散在蕾丝裙摆上，表情茫然得像只被雨淋湿的大猫。奈叶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大得整个商场都能听见。
“我、我去外面等你！”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还差点撞翻一个智能衣架。帘幕在她身后晃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试衣间外，奈叶正用额头反复轻磕冰凉的金属墙板，双手捂着发烫的脸颊。天啊，她刚才都干了什么？兴奋过头了，像个花痴一样要拍照，还…还扑倒了人家！
“检测到恋爱荷尔蒙激增！”阴魂不散的导购机器人弹出全息屏，“推荐情侣更衣室，每分钟只需要…”
“不需要！”奈叶羞愤的一巴掌拍散投影，却听见试衣间里传来一声轻笑。那声音很轻，却让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帘幕被掀开，菲特已经换回了她呆板的战术西装，只是银翼领针歪在一边。她的耳尖还带着未褪的红晕，但表情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走、走了啦！”奈叶同手同脚地走在前面，脚步略显僵硬，脑海中不断回放着试衣间里那一幕——菲特微凉的锁骨、发烫的指尖，还有那声带着水汽的低唤。
然而，身后的脚步声却突然停了下来。
疑惑地转头时，奈叶看见菲特伫立在艺术橱窗前，战术西装肩线绷得笔直。这画面有种奇异的违和感，就像看到一台战斗机器人突然开始读十四行诗。
此时菲特的目光正被一抹靛蓝色钉在原地。三米外的艺术展柜内，海浪凝固在亚麻画布上，细沙被笔触揉碎成千万颗金箔，云层堆叠的缝隙间漏下光柱，仿佛下一秒就要流淌到她的靴尖。
一种陌生的平静正在她体内蔓延。心跳渐渐和缓，呼吸变得绵长，仿佛整个人都被画中的宁静浸透。这幅画正在与她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触动了她从未察觉的某处灵魂。
“菲特？”奈叶轻声唤道，走到她身旁。她的目光也落在画上，但很快又转向菲特，她感到奇怪，菲特和上一秒的氛围截然不同。
菲特恍若未闻，她心中充满了困惑与好奇。她从未对艺术产生过兴趣，但此刻，这幅画却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一个从未思考过的问题浮现在意识表层：她的存在，是否也像这幅画一样，蕴含着某种尚未被理解的价值？
奈叶莫名有些心慌，先前的羞涩被不安取代。她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来缓解这微妙的气氛。
“知道吗？艺术才是最纯粹的心灵语言，比任何话语都更能表达真实。”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奈叶回头，只见月村铃鹿正款款走来，她今天特意将长发盘起，露出修长的脖颈线条。“许久未见，奈叶。”铃鹿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当菲特闻声转身时，她突然睁大了眼睛，“还有这位是…”
水晶吊灯在银质餐具上折射出细碎光斑，奈叶第18次后悔答应这场三人晚餐。对面的月村铃鹿正用银匙舀起焗蜗牛，镶钻的汤匙晃得人眼晕——更刺眼的是她挽着菲特胳膊的手！
“小时候总爱给流浪猫织围巾？”铃鹿甜腻的尾音让奈叶叉子一抖，鹅肝上的樱桃滚落到蕾丝餐巾上，像一滴凝固的血。
这位正在发动甜蜜攻势的大小姐，是奈叶的挚友。当年，靠着奖学金进入贵族学院的奈叶、总是把校服外套系在腰间的暴脾气千金爱丽莎，以及眼前这位优雅的月村家大小姐，组成了形影不离的铁三角。
“只是用旧毛线随便缠的。”菲特不自在地低头，一缕金发垂落在泛红的脸颊旁。她试图往后挪，却被铃鹿牢牢挽住，整个人僵硬得像被贵妇强行梳毛的缅因猫。
奈叶把樱桃戳进鹅肝里，突然觉得餐厅的摆盘艺术像极了此刻自己的处境——精心切割的孤独。
“哎呀，菲特酱好温柔～”铃鹿突然将焗蜗牛递到菲特嘴边，“那有给女孩子织过什么吗？”
哐当！
奈叶的柠檬水杯撞上了香槟塔，侍应生手忙脚乱地扶住摇晃的水晶杯。
“普罗旺斯炖菜太香了哈哈哈！”奈叶顶着两道视线硬扯出笑容，天知道她盘子里只有被肢解的鹅肝，活像凶案现场。
铃鹿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奈叶也想听菲特酱的童年故事吗？”奶油酱正沿着她手中的银匙缓缓滑落，画面暧昧得能截屏当恋爱游戏CG。
太反常了，奈叶心里警铃大作。一向优雅矜持的月村家大小姐，怎会对初识之人展现如此露骨的好感？更何况，铃鹿手腕上还戴着和爱丽莎同款的情侣手链呢！
然而对面的铃鹿依旧与菲特热络地聊着，对于菲特的童年趣事显得格外好奇。
“小时候有特别难忘的地方吗？比如…种着铃兰的花园？”她问得随意，捏着红酒杯的手指却微微发白。
菲特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小时候确实经常在一片铃兰花丛旁玩耍…那里有个白色秋千。”
咔嚓！
奈叶的叉子刺穿了餐盘。等等！菲特从没和她提过这些！一种被排除在外的刺痛感从心底升起。
铃鹿托着腮，眼神温柔得像在看什么浪漫电影：“真美好呢…下次能带我去看看吗？菲特酱~ ”
菲特：“…好。 ”
奈叶：“……”
她猛地灌下一大口柠檬水，冰块撞得牙齿发酸。
菲特居然答应了？！
铃鹿似乎终于察觉到奈叶的低气压，眨眨眼：“奈叶今天胃口不好？”
“我去露台透透气。”奈叶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她起身时膝盖狠狠撞上桌角，整张餐桌都晃了晃，红酒杯里的液体泛起涟漪，倒映出三个人的脸——她的倒影被挤在中间，扭曲得不成样子。
夜风裹挟着都市的喧嚣扑面而来。奈叶用力抓住栏杆，指节发白。远处“Chevalière”的全息广告闪烁着妖异的紫光，法语“女骑士”的字样此刻看起来像个拙劣的玩笑。
“笨蛋菲特…”她将发烫的额头抵在冰凉的金属栏杆上。身后餐厅里传来的欢笑声像细小的沙粒，磨得她心生疼。
突然，刺目的车灯撕裂夜色。
奈叶猛地抬头，视网膜上残留着“自动驾驶中”的蓝色标志。那辆黑色悬浮车本该在十米外平稳转向，此刻像被操纵的提线木偶，引擎发出不正常的高频嗡鸣，朝着露台直冲而来。
“违规变道！”交通AI的机械音与警报声同时炸响。奈叶的瞳孔里，车头不断放大，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世界突然倾斜。
一股力道从右侧袭来，奈叶的腰肢被钢铁般的手臂箍住。天旋地转间，她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菲特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尖，带着淡淡的金属冷香，像是某种精密机械运转时散发的冷冽气息。尽管危险近在咫尺，但被菲特紧紧护住的奈叶却感到一种悖论般的安全感，不合时宜的羞涩同时爬上了她的脸颊。
然而，真正的杀机现在才降临，来自远处狙击手的冷酷而精准。
奈叶甚至没听见枪响，只看到菲特眼中骤然亮起的猩红光芒。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菲特的手臂以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抬起，五指张开，精准拦截了那颗本该贯穿奈叶眉心的子弹。
锵——
金属撞击的脆响在夜色中震颤。
奈叶的呼吸停滞了。
菲特缓缓摊开手掌，皮肤被子弹撕裂，露出底下银光流动的机械结构。只有少量血液渗出，而伤口下的金属骨骼却完好无损，甚至没有一丝划痕。
赛博强化人。
这个词在奈叶的脑海中轰然炸开。
但还远不止此，菲特的手臂绝非普通的义肢，而是包裹在真实血肉之下的生物机械工程奇迹。更可怕的是，要做到徒手接子弹，菲特的大脑里必定植入了思维加速芯片——这种级别的神经增强技术，目前还只在实验室的灵长类动物身上进行过初步试验。
菲特的内心世界正经历前所未有的动荡。
过去的她，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完美执行指令，从不产生冗余情感。可如今，她对奈叶的关切早已超越了任务范畴，变成了一种近乎本能的冲动。奈叶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心跳声在她的感知中被无限放大，她发现自己对奈叶的思绪变得异常复杂，甚至…不受控制。
这种陌生的情感让她不安，让她无所适从。她开始质疑自己的行为，在内心深处不断探寻答案。然而，每当面对奈叶时，所有的迷茫又会被另一种更柔软的情绪覆盖。
“我会保护你。”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依旧平稳，那是她本该熟悉的温柔语气，此刻却像陌生人。
高町奈叶躺在菲特怀中，鼻尖萦绕着金属的冷冽与铃兰的幽香，这矛盾的气息恰如菲特本人——锐利锋芒之下， 藏着最柔软的温柔。
她站在生死边缘，内心却出奇地平静，那一瞬仿佛凝聚了她全部的人生感悟。自从菲特闯入她的世界，她简直被美色迷了眼。以至于忽略了菲特身上隐藏的诸多秘密。现在这些秘密不仅没有解开，反而变得更加复杂危险。
虽然清楚地知道其中暗藏的风险，但被菲特抱在怀里时，她却感到无比安心。凝视着菲特绯红的眼眸，声音里带着最纯粹的感激与深沉的情愫：
“…谢谢你救了我，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