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机器无心
夜幕低垂。
警备安全局·特别行动会议室的分子膜穹顶流转着幽蓝暗纹，数据尘埃在空气净化系统的微风中沉浮。八神疾风屈指叩响全息会议桌，纳米玻璃表面漾开一圈圈金色涟漪。
“这是本月第二起针对高町奈叶的刺杀事件。”她话音未落，空中倏然展开三维投影。黑色悬浮车突然九十度偏转，车窗倒映出奈叶惊恐的瞳孔。
琳芙斯眨了眨眼，虹膜中流过一串数据代码——她刚刚接入了城市中央网络。
“确认车辆导航系统被入侵。” 她的声音总是带着一丝孩子气，“黑客在撞击前0.8秒强行覆盖了安全协议。”
希格诺拧紧眉头，手指一划，画面切换至菲特徒手接子弹的瞬间。
“我们更应该关注这个菲特·泰斯特罗莎。”
被放慢千倍的画面里，菲特掌心撕裂的血肉下，金属骨骼正泛着幽蓝冷光。希格诺调出光谱分析图——
“徒手拦截脉冲子弹，骨骼密度是航空钛合金的三倍，肌肉纤维呈现液态金属特性。” 她眯起眼睛，“简直像是…穿梭时空而来的未来战士。”
“喂喂！”维塔猛地跳起来，皮肤下的生物电路若隐若现，“这什么老套设定？未来战士保护救世主？”她烦躁地揉乱红发，“接下来是不是该有时空管理局出场了？”
“醒醒，”琳芙斯一记手刀敲在维塔头上，“那是你通宵玩的《魔法少女奈叶》游戏里的设定。”
“咳咳，”疾风轻咳一声，强行把话题拉回正轨，“关于菲特，我查到了一些线索。”她调出一份尘封已久的档案，“她的姓氏——泰斯特罗莎，非常罕见。”
全息投影切换，一位紫发女性的影像浮现——普蕾西亚·泰斯特罗莎，十五年前失踪的天才科学家。而在她身旁，站着一个小女孩：金发如阳光流淌，绯红的瞳孔清澈透亮，鬓角的铃兰衬得她如同人偶般精致。
那分明就是那个神秘保镖菲特·泰斯特罗莎的幼儿版。
“这是普蕾西亚的女儿，艾丽茜亚。”疾风的关西腔里罕见地褪去了甜糯感，投影自动跳转到一份死亡证明，“但她在六岁时…就已经确认死于实验室事故。”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沉默。这个案件，远比表面看起来要复杂得多。
同样在那天晚上，奈叶躺在柔软的床上，身体静止，思绪却在夜色中游弋。
她仿佛灵魂出窍，悬浮在半空，以一种奇特的视角审视着床上相依的两人——她自己，以及身旁那个充满谜团的美丽保镖。
深夜的寂静让一切杂念沉淀，她终于看清了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感，不由得在心底自嘲地笑了。
“真是肤浅啊…”
最初确实是被菲特摄人心魄的美貌所迷惑，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般神魂颠倒，以至于对那些背后隐藏的异常视而不见。但此刻，当最初的悸动沉淀后，她惊恐地发现更深刻的情感已在心底扎根——她真的爱上了菲特。
奈叶轻轻翻身，面向熟睡的菲特。两人呼吸在方寸间交融，清冽的金属气息混着铃兰尾调，那是独属于菲特的味道，像是冰冷的刀刃上沾染了花香，令人战栗又着迷。
奈叶的喉咙微微发紧。
她从未如此渴望了解一个人，也从未如此害怕真相可能带来的伤害。
爱与恐惧在她体内厮杀。
菲特就像一本用未知文字写成的书，封面华美得令人无法抗拒，可内页里藏着的是天堂还是地狱？她不敢确定。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奈叶凝视着菲特的脸——月光描摹着她近乎透明的肌肤，睫毛投下细碎的阴影，唇瓣微启，唇纹在月色下清晰可见，像是某种古老的咒文，又像是精心编织的陷阱。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每一下都像是在呼唤菲特的名字。
手指不受控制地抬起，缓缓伸向菲特的额头，却在即将触碰的瞬间停住。
呼吸声变得粗重。
当她回过神时，鼻尖已经抵上菲特的颈侧，能清晰地感受到脉搏的跳动。温热的皮肤下，血液流淌的声音仿佛在引诱她靠近。
一种近乎本能的冲动驱使着她。
就在双唇即将相触的刹那——
菲特猛然睁开了眼睛。
奈叶浑身一僵，仿佛听见脊椎某节骨头错位的脆响。绯红的瞳孔里，她的倒影正以慢动作崩溃——瞪大的眼睛，微张的嘴唇，所有秘密都无所遁形。
“我…只是…”后退时后脑撞上雕花床板，疼痛却比不过血液逆流般的羞耻感。月光恰好在此刻移动，照亮菲特的脸。
——那双眼睛不对焦。
“菲特…？”呼唤声消融在夜色里。
菲特只是机械地站起身，丝质睡裙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像是被风吹动的帷幕。她的脚步无声地落在地板上，一步一步，朝着门口走去。
咔哒。
门锁转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夜风从敞开的门缝涌入，带着城市霓虹的冰冷气息。奈叶的脊背窜上一阵寒意，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菲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黑暗里，像是被夜色吞噬的幽魂。
——她要去哪里？
奈叶猛地掀开被子，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没有犹豫，她追了出去。
街道上，夜色如墨，霓虹的光污染在低垂的云层中晕染成紫红色的雾霭。菲特走在前面，步伐精确得像是被设定好的程序，每一步都分毫不差。
奈叶紧随其后，心跳如擂鼓。
——不对劲。
突然，周围的广告牌同时定格，全息影像扭曲、撕裂，发出刺耳的电流杂音。阴影在墙壁上蠕动，像是某种活物在苏醒。
“嗒。”
战术靴叩击地面的声音刺破死寂。
紫发少女从阴影中现身，蓝光流转的机械虹膜扫过奈叶——那目光就像掠过一件无关紧要的街边设施。
右侧传来齿轮转动的轻响。
银发少女从霓虹广告牌后探出头，右眼的机械眼罩闪烁着红光，红外线瞄准点在奈叶胸口画出一个靶心。
“该回家啦，菲特酱~”她哼着走调的童谣，指甲在墙面上刮出刺耳的金属声。
此时的奈叶尚不知晓，站在她面前的两位少女——璐缇希雅·阿尔菲诺和琴柯——正是来自神秘组织“阿鲁哈扎德”的特工。她们的身体经过赛博强化改造，而她们口中的“博士”，正是组织的首领杰尔·斯卡利艾迪。
——也是派菲特来保护她的幕后之人。
奈叶的指尖微微发颤，她悄然激活了植入眼球的侦测模组。视网膜上瞬间闪过冰冷的字符：
[目标识别失败]
[生命体征：无]
[威胁等级：未知]
夜风刺骨，这样的扫描结果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对方是死人，要么她们的反侦察技术远超她的认知。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危险。而现在，她们要带菲特走。
更令她窒息的是，菲特对这一切毫无反应。
“菲特……？”奈叶的声音微微发颤，像是踩在薄冰上的试探。
依然没有回应。
不安像毒液般顺着脊椎蔓延。奈叶咬紧牙关，猛地冲上前，双手死死扣住菲特的肩膀，指甲几乎嵌入衣料。
“菲特！看着我！”她疯狂摇晃着那具躯体，菲特的头颅无力地摆动，金发如破碎的丝绸般散开，“看着我！说话啊！”
“噗——”
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
奈叶猛地回头，银发的少女——琴柯正歪着头，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的徒劳挣扎，像是看着一只困兽在笼中绝望地冲撞。
“原来如此…”琴柯甜腻的声音像是裹了蜜的毒药，她拳头轻轻一敲掌心，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果然还不知道呢。”
她走近菲特，几乎贴着她的身体，带着某种扭曲的占有欲，指尖轻轻抚过菲特的脸颊，留下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红痕。
“不过这也难怪。”琴柯陶醉地把脸贴在菲特肩上，“我的菲特酱实在太完美了——比任何人都美丽，比任何人都温柔，简直和真人一模一样。”她的声音忽然轻柔得像情人的呢喃，“有时候…连我都会恍惚呢。”
奈叶并未察觉琴柯喋喋不休中隐约透露出的信息，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努力唤醒菲特上。
琴柯的笑容渐渐冷却，左眼的机械瞳孔微微收缩，闪过一丝阴鸷。
“我是说——”她一字一顿地咬着音节，像在给孩童解释残酷的童话，“菲特是机器人，没有心，没有自我，你再怎么喊，她也不会‘醒’的。”
“机器人？”奈叶疑惑的缓缓转头，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你…在说什么？”
琴柯突然踮起脚尖旋转半圈，裙摆绽开诡异的弧度。“是呀是呀～”她哼着走调的歌谣，手指梳过菲特的金发，“菲特是博士最完美的作品，代号F.A.T.E——Full Autonomous Tactical Emulator。”每个字母都像钉子敲进奈叶的太阳穴。
记忆的胶片开始暴走放映——
晨光里，菲特望着染色的雪纺裙，睫毛轻颤的模样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试衣间里，她耳尖那抹绯红像滴入清水的胭脂，顺着颈线晕染而下；危险来临的刹那，她眼中迸发的坚毅光芒比任何言语都更令人安心。
每一个细节都带着生命的温度，每一次触碰都传递着心跳的韵律。
“菲特怎么可能是机器！”
奈叶的声音在颤抖，她死死盯着琴柯，仿佛只要对方露出一丝破绽，她就能撕碎这个荒谬的谎言。
“她会在电影悲伤处递给我纸巾…”奈叶的语速越来越快，像是要把所有证据都倾倒出来，“她会为流浪猫买罐头，会在下雨天把伞往我这边倾斜…会…”
“多可爱的妄想啊。”琴柯的冷笑像手术刀般精准切入，她手指缠绕着那缕金发轻轻拉扯，“你以为的‘菲特’，不过是寄生在艾丽茜亚脑神经图谱上的电子幽灵。"
“艾丽茜亚？”这个名字在唇齿间碾出腥甜。
“量子意识捕捉技术——把将死之人的神经电流，编织成可编程的AI。”她的手指在菲特脸上游走，动作亲昵的令人不适：
“菲特的每个表情——”指甲划过菲特僵硬的嘴角
“每次脸红——”指腹按压菲特小巧的耳垂
“甚至所谓的童年记忆——”手掌覆上菲特空洞的眼眸
“全都是艾丽茜亚的神经图谱在重播。”琴柯后退半步，看着奈叶逐渐崩塌的表情，“你以为的温柔时刻？不过是…”
“住口！”奈叶的嘶喊惊飞了夜鸟，黑色羽翼扑棱棱划过血月。
记忆的碎片在脑中疯狂旋转——
分享草莓蛋糕时，菲特唇边沾着的奶油；
替她别上领针时，拂过手背的温热呼吸；
危险来临时，将她护在怀里的心跳声…
全部…全部都是…
“程序。”琴柯吐出这个词，像吐出一枚带血的刀片。
奈叶踉跄着后退一步，像是被逼到悬崖边的困兽，不，一定有哪里搞错了，那些眼神，那些触碰，那些…
“你说谎…”奈叶的声音轻得像垂死之人最后的祷告，“菲特她…她看着我时的眼神，那种温度…”
琴柯突然爆发出一阵神经质的笑声，手指却以近乎病态的温柔抚过菲特的脸庞。然后猛地掐住她的下巴，强迫那张精致的面孔转向奈叶。
“证据就在你眼前啊。”琴柯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却比任何咆哮都更具破坏力，“看看，你的‘菲特’现在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施舍给你呢。”
月光为菲特的金发镀上一层冷银，那双曾经盈满温柔的红瞳此刻空洞得像是被掏空的宝石。奈叶的影子倒映在那片没有生气的红色里，却激不起任何涟漪。
就像……
真的只是一台机器。
“让我帮你数数看。”琴柯欢快地掰着手指，每数一条，机械义眼就闪烁一次红光。
“菲特早上会犯迷糊？”
——因为艾丽茜亚本人就是这样。
“菲特身上有铃兰香？”
——因为艾丽茜亚最喜欢铃兰。
“菲特会折千纸鹤？”
——因为那是艾丽茜亚的爱好。
每一条“证据”落下，奈叶就感觉记忆被活生生撕去一页。那些她珍藏的瞬间——
菲特揉着眼睛说早安时翘起的呆毛；
谈起童年花园时眼中流转的微光；
将千纸鹤递给她时唇角扬起的弧度…
——如今都变成了解剖台上的标本，被琴柯用手术刀般的言语一一剖开。
“至于保护你？”琴柯突然模仿起菲特温柔的语调，‘我会保护你’——”她的声音又陡然转冷，“只是博士输入的核心指令罢了。”
夜风卷起便利店纸袋，像一声呜咽。奈叶突然想起菲特说过的话——
“是上帝派我来保护奈叶的。”
原来“上帝”是输入代码的博士。那些白色秋千、铃兰花丛，都是另一个女孩的人生剪影。
琴柯欣赏着奈叶摇摇欲坠的模样，最后俯在她耳边，吐出致命一击——
“机器…哪来的真心？”
“够了！！！”
奈叶的拳头突然砸向琴柯面门，却在距离机械义眼三厘米处被铁钳般的手掌截停。机械手指收拢的刹那，腕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剧痛让视野泛起血红，但奈叶仍固执地望向菲特。
求你了…
哪怕眨一下眼…
只要一个眼神就好…
“真是可怜啊。”琴柯的讥讽像毒蛇吐信，“你还在期待什么？以为她会像那些老套故事一样，突然‘觉醒’然后保护你…”
咔！
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骤然炸响。
菲特的手臂如闪电般切入，五指精准扣住琴柯的手腕。金属外壳在巨力挤压下变形扭曲。电路爆出细小的火花，琴柯被迫松手，踉跄后退。
奈叶的呼吸停滞了。
她动了。
她还…记得我？
那一瞬间，所有的质疑、所有的绝望，全部被这一动作击碎。她的喉咙发紧，眼眶发热，几乎要喊出声来——
然而，现实终究不是童话。
“啧。” 琴柯冷笑，机械手指“咔嗒”一声自动复位，她烦躁地甩了甩手腕：“第一优先指令是‘保护高町奈叶’。”
奈叶的心瞬间沉入冰窖。
只是…程序？
琴柯突然抽出腰间的胚胎状装置，幽蓝数据流在透明外壳下血管般脉动。奈叶的血液瞬间冻结——指令调谐器，能够直接改写机器人核心指令的终极控制器。作为科技公司的职员，她自然认得。
“你要干什么！！”奈叶扑向装置的手指抓了个空。
“看来你知道这是什么。”琴柯的指甲在全息键盘上舞蹈，最后悬停在猩红的[EXECUTE]键上，“系统指令覆盖——”
世界突然失声。
菲特的瞳孔扩散成无机质的红，金色睫毛如蝶翼般轻颤了一瞬——然后彻底凝固。
所有生命迹象归零。呼吸停滞。心跳静默。
“博士在等你。”一直沉默的璐缇希雅再次开口，如同审判的钟声，说完便转身融入夜色。
菲特迈着精确到毫米的步伐跟上，琴柯得意地挽住她的手臂，而那个会因为奈叶一个触碰就脸红的人，此刻却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
金色的长发在夜风中摆动，像一面缓缓降下的旗帜。
“菲特——”
奈叶的呼喊在巷道墙壁间来回碰撞，声音里裹挟着支离破碎的绝望。可那个曾经只要她轻唤一声就会回头微笑的人，此刻连步频都没有丝毫紊乱。
双膝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面。疼痛却迟迟不来。泪水终于决堤，指甲深深刺入掌心，血珠渗出指缝。可这微不足道的痛，怎么填得满胸腔里那个被生生撕开的空洞？
——如果心跳是程序设定的节拍；
——如果脸红是代码编写的反应；
——如果连那句“我会保护你”都是预设的台词…
那我爱上的，究竟是什么？
远处夜空中，悬浮巨型广告突然切换，当红偶像的全息影像绽放出刺目的粉光。“永恒梦境”神经麻醉剂的广告词在耳边炸开：
“现实太痛苦？不如永远沉睡在美梦里！”
奈叶死死捂住耳朵，蜷缩在地上，像一只被暴雨淋透的鸟。
原来最痛的，不是发现爱是虚假的…
而是明知你从未真实存在过——
我却依然，无法停止爱你。
在那天晚上同一时刻，警备安全局里的会议还未结束。疾风与自己的队员在片刻沉默后继续着刚刚的讨论。
“我们需要确认一点，”琳芙斯十指交叠，率先开口，“普蕾西亚·泰斯塔罗莎的核心研究方向是什么？”
疾风指尖轻划桌面，普蕾西亚的全息影像随即放大旋转。无数数据链如藤蔓般缠绕着她的轮廓，金色的学术履历在四周浮动流转。
“主要成就：量子意识构建、神经拟态系统…”维塔念着悬浮的文字，突然哽住，“研究领域：人工智能？”她皮肤上的生物电路都因为惊讶而显得更加明显：“那菲特岂不是…一个完整的原生机器人？不是改造人，不是义体化，而是彻头彻尾的…”
琳芙斯的海蓝色瞳孔微微颤动，她想起菲特接过糖果时指尖的温度。“这不可能…她的微表情、体温波动、甚至瞳孔收缩反应…”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颈动脉，“这些都不是现有仿生科技能模拟的。”
疾风调出档案记录，“我第一次见她时就做过全面扫描，”投影中浮现出当时的扫描数据，“结果显示除了胸围...咳咳…”她轻咳一声，“我是说，结果一切正常…”
琳芙斯接过话头，她指向菲特掌心破损处的特写，“如果不是这次意外，我们根本发现不了，这种皮肤伪装技术…”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至少领先现有科技三十年。”
希格诺将画面切换到艾丽西亚的童年影像。女孩鬓角的铃兰在数据流中凋零，“十五年前，丧女的天才科学家，以逝者为原型创造出超越时代的造物。”她双臂交叠扯了扯嘴角，“标准的疯狂科学家剧本。”
维塔突然举起双手做了个夸张的投降动作：“所以不是终结者，而是阿童木？”
会议室内再次短暂的沉默后，疾风瞥了眼身旁的空位突然说了句不合氛围的话。
“莎玛尔呢，怎么她不在。”
三人异口同声：“翘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