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课下课后，课间操原本要随之进行，但因为某些原因取消了。
“通知，通知。由于体育老师要学习匹克球，跑操暂停。通知再播放一遍……”
我认为这是个好消息。
“安辽！我来了！”
哟，你来了文海，欢迎欢迎。但你拿着的写满字的纸是什么？它散发着不太对劲的气息。
文海快步走来，向我展示那张纸。我才咧开的嘴角又沉了下去。上面以表格的形式列出了极其详细的计划，数十列的安排让我看了胆寒，“高强度体能”“爆发力训练”等具有极强震慑能力的字眼频频出现。等等，更奇怪和可怕的字眼出现了。
“喂喂，文海，‘万米长跑’为什么会出现在上面……”
“什么？万米长跑？你说这个啊！”
文海快速地找到那处恐怖的地方，以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神情向我解说：
“字面意思的万米长跑哦！”
说跟没说一样，我眼前一黑了。
“你是在为这么大的目标感到不安吗？没事的安辽，在万米长跑前我已经安排了大量能够调动身体机能、提高运动能力的基础性强化训练，而万米长跑的日期我也选在了距离校运会较远的日子，肯定不会因为长跑过于疲倦而影响比赛！如果你是怕长跑的速度太快或是其它因素的话，那也没关系！我神机妙算，早就用手机上的天气预报查出当天天气绝佳了，而到时候长跑我不介意在你前面破风。还有……”
口若悬河的文海跟她的计划表一样可怕，来自这两样的语言和文字组合简直像灾难。为了不让我的未来在无尽的体能炼狱中度过，我决定尝试扳回一局。
“文海，计划表列得真详细啊。”
先夸赞一句。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我看来，肯定会有比我还努力的人为校运会拼搏。”
“话是这么说，可文海你知道我想报什么项目吗？要是训练专攻的跟要比的类型不一样，怕是很难拿得出成果吧？”
“啊……”
文海原本几乎能放出光来的眼神一下子清澈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暗暗在心里比了个耶，我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
“与其这样事倍功半地发展下去，不如让我细看计划表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那样才好起到成效。”
我将计划表从文海手里轻轻抽出，她欲言又止。哎呀文海，不是我不赞同按计划执行训练，而是我觉得你这计划安排得太魔鬼了，我不帮你改改都不行。我怕我练着练着力竭气断而死。
让我看看，第一天基础提升，首先在操场上慢跑两圈热身，拉伸过后变速跑五圈……？旁边注明变速跑是弯道慢跑、直道冲刺，五圈不能停。最后休息五分钟还得慢跑两圈……这不行，得改……
“安辽你、报名的比赛项目应该会是200米短跑和4x100m接力吧？”
文海冷不了一回话打断了我的思考。
“还有啊，我问过级长了，这次的校运会确实会增加羽毛球单打和双打的比赛项目，所以我们还要在计划里加入关于羽毛球的安排。”文海认真地说着，看向远方。
“虽然这次的羽赛会把我校羽毛球训练队的学生和普通学生分开来进行比赛，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所谓‘高手在民间’……”
好了，这下我算是没有修改计划表的理由了。因为文海奇迹般地把我拿手的项目准确说了出来。
所以呢？文海你是怎么这么清楚我打算报什么项目的了我好像一回话都没提这方面的事吧？
“哦，这个简单。”
文海收回目光，将答案和盘托出：
“你上体育课时、总会在跑200米的时候看上去心情很好。我就在想这会不会是你拿手的项目，跑过几趟后发现果然如此。”
接着她自信一笑。
“至于接力赛，是我自己想和你一起报名。安辽，你在短跑方面很有潜力哦！不介意多报顶比赛吧？”
这句话我很有印象，具体内容得追溯到遥远的初一时期。那时的校运会准备期间，我所在的班级对于运动赛事并不感冒。虽然必要的项目也已经安排好了让谁上，但好巧不巧在校运会举办的前一天，班里女子接力的其中一名学生生病发烧了。急缺人员无疑成为一件棘手的事情。
当天的体育课上，体育老师正对着我们班发愁，但他低头去看了我们班的体育成绩表，突然眼前一亮，神情激动地猛抬头，对我说了同样的话。那时的体育老师，表情像挖到宝似的，导致我现在还记忆犹新。
“……不介意。第三棒的弯道就放心交给我吧。”
随着我的回答，文海高兴地点点头。至此，我的初高中校运会任务完成了交接。在文海欣慰点头的身影里，我仿佛看到昔日那位浑身肌肉的初中体育老师也在对我频频点头……怎么回事啊？幻觉都出现了吗？
我使劲擦了擦眼睛，深吸一口气，想要让自己保持清醒。然后我以平常的语气询问文海：
“话说你报名的比赛项目是什么啊？400米？”
“英雄所见略同。”
文海笑得更灿烂了。
高中的校运会比赛项目据说是每项每班至少有一人报名。文海报400米，我报200米，然后我和她一起报女子接力；跳高、跳远我们班应该不缺人手，那……
“800米长跑怎么办？”
“交给班长。”
“那么我们接力跑的另外两名成员？”
“交给我们的体育委员兼班长、还有彭函。”
感觉班长莫名伟大了起来。话说文海、你长跑一定也很好啊，为什么不报800米？
“那当然是因为学校规定每人最多报两个比赛项目。我为了培养潜力干将，只好舍小保大。”
文海一通胡诌，顺便拍了拍我这个“潜力干将”。无所谓了，反正我的运动能力已经被文海拿捏透彻，再怎么反抗也没用了。
那开始你的训练计划吧。
来吧，累死我吧。要是跑完我还活着的话、我一定要去步行街把所有想吃的东西都吃一次来庆祝。
“好,我们今天的训练内容是在大课间剩下的时间里打羽毛球。”
哦。
哦哦？
“文海，这跟你在计划表上写的好像不太样？”
何止不太一样，简直是完全不同！跟计划表上的群魔乱舞相比，打打羽毛球甚至让我有了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哦、忘记告诉你了。那个表是三天后才开始执行的，在这三天我们先做一些相对轻松的运动、给三天后加油鼓劲。今天打羽毛球只是先找回手感。”
我认为这是个好消息。
大慈大悲文海，我给你无数赞美。
计划表被文海折起来收好，我也松了口气。不知怎地，我感觉有什么人站到了我身后，本以为是经过我座位的同班同学，但那人迟迟没有移动的迹象。
…就像是钉在了我的椅子后面。
我决定观察文海对于这种情况会是什么反应，由此大致猜测我身后的人是谁。
我盯——
“？”
文海的脸色毫无变化。不行，在我观察文海的时候，身后的人貌似也在盯着我，感受到视线了感觉有点汗流浃背……！
“怎么了安辽？为什么面色铁青？”
文海在状况外。拜托你了帮我看一下身后的人是谁，只要告诉我我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是突然不舒服吗？难道说是设吃早餐？如果是胃疼的话要不要我带你去校医室？”
本来还在左右摇摆的文海停了下来，对我表示关心。谢谢你的关心，但不是这回事。
“辽，身体不舒服吗？”
伴随着略带关心而使声调有些波动的话语，我的桌面出现了灯光被遮挡而形成的阴影。熟悉的面容出现在我旁边，穗弯腰与我平视，淡紫色的碎发下是双充满担心的眼睛。
是穗啊。
“安辽？”
文海还在状况外。
“没事……或者说我一下子好了。”
我向两人解释着。原本臆想的可疑身影已经随着真相大白而烟消云散。
早知道是穗就好了，也不用像缩头鹌鹑一样疑神疑鬼半天。穗走路向来没什么动静，之前也几次遇到她悄无声息就到了我身边的情况。
“突然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问着，注意到她手上拿着一个球拍袋。
“我不是突然过来的……”
“云穗是我叫来的。上生物课的时候我不是在写训练计划吗？云穗好像对我们的活动很感兴趣，我问了一下她的意见，很顺利地给我们招入一名得力助手。”
好吧，其实这样也不错。既然万事具备那我们就下到一楼羽毛球场打球吧。只是文海你别在那跟穗说什么“没事也可以找安辽，她不介意的”这种话，这对谁都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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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志一高对于校园环境建设相对于其他学校更加上心。这无论从哪里看都挑不出毛病。操场上的橡胶跑道听说是我们这届入学前新换的；篮球场上的篮球架最近也连网带框换了一批；校道的柏油路宽敞大气；教学楼是白色的，像雪白的奶油被方方正正地砌在大地上；教室里的墙壁粉白，桌椅整齐如新，绝没有出现墙壁被暴力毁坏桌椅歪斜的情况。
高一高二教学楼间的羽毛球场尤其是处放松身心的好地方。周围有长势良好的白玉兰树，在微风吹拂下叶簇轻晃。羽毛球场一共用白色粉刷在水泥地上画了四个，都摆设有标准规格的球网。
虽然说高二与高三教学楼间也有同样设置羽毛球场，但那边听说是高手云集之地。我想，与其去那里班门弄斧，不如在我们教学楼下简单又轻松地挥洒汗水。瞧，一号场的两位女生打得多么和谐，羽毛球慢悠悠地在网两边来来回回飞来飞去，真是一派美好的景象。
“呼——呼——”
传来阵阵有力的挥拍声。
“啪！”
一个羽毛球从我后方高速飞过，像只疾驰的猎鹰。
“准备好了吗安辽？要上了哦！”
文海拿着她的球拍，蓄势待发，全身仿佛燃着熊熊火焰。刚刚肯定是她发的球，差点吓死我。喂，你跟休闲区该有的样子完全不同啊？怎么回事？搞得我怪害怕的。
“辽，加油。”
穗靠近我，给予一丝鼓励。行吧，就算是练手也得认真对待。我从穗递过来的球拍袋里取出球拍，试着挥动了一下。球拍偏重，但不影响挥拍的速度，我用起来没什么问题。
“穗, 既然当了助手的话，那就麻烦你这次做裁判了。”
她轻轻点头表示同意。文海已经站在二号场催促我了，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要在羽毛球运动上找回手感，而是要拿球拍作刀剑上战场杀敌。
总之我先小跑站到文海对面的发球区。
“安辽！你先发球吧！”
没有风，阳光明媚，确实是在户外打球的好天气。穗也站到了场地外靠近网柱的地方，我捡起文海恰好打到我方发球线前的羽毛球，摆好发球姿势。
“……”
感觉到有视线。
算了，大概不是穗就是看客，发球。
正手发的平高球顺利地飞过球网，仿佛一只振翅高飞的小鸟。我心里有些欣慰，挺好的，发球很成功，看来隔了整个暑假，我打球的本领没有丢光。
“啪！”
利落的击球声。振翅的小鸟锋头一转，化为捕食的猎鹰长啸而来。喂？这也太快了吧！我下意识反手握拍举在胸前，右脚往前跨出一大步。球拍经体前由下往上，我对准文海击来的吊球用力一击。
“Nice 挑球！”
我得到了文海的夸赞。但她并无落在下风，而是在我挑高球的后退途中把球直接杀到我的身上。被结实的球头打中真不好受。
嘶，肚子有点疼。看来不用全力打是不行的了。穗记下比分，对我投以关心和询问的目光。
我摇摇头表示没问题。接下来由文海发球，我将球发给文海后，她接住球做出手腕屈收的动作。我身体半侧向球网，球拍举在身前，集中精神注视着文海。
“啪！”
训练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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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局下来，我得了8分，文海得了11分。从实力上看，文海的体力确实比我好，我发去的球就算再远也能被她追回来，而且每次都给我毫不留情一个暴扣。我要是把扣杀的球挑起来了，文海又换另一边接着扣，我只好拼命扑过去接着挑……在经过三番四次如此耍猴般的戏码后，我渐渐领悟到得从技术方面进行突破。所以在后来的训练中，我临时想出先守后攻的战术，既然文海喜欢杀球，那我不妨在边线范围内尽量发高球诱使她进攻。
高远球使用扣杀对文海来说也偏困难，但她的性格会促使她一直尝试用力击球进攻。在文海只顾进攻而疏于防守时，我立即突击进攻，于是后发制人成功得分。
虽然这种战术以逸待劳，让我得了5分，但是文海似乎放弃了回击，在后场对我发的高远球以轻杀配合吊球把球下压，落点于场地两边。我再次陷入被动回球，尽管还想利用别的战术拉扯一下，但由于体力不足还是败了。
看来文海安排在不久的将来进行大量体能训练不是没有原因的。
“好累……”
比起疲惫不堪的我，文海却仍是一幅精力充沛的模样。
“文海……难道你还想打？”
“嘿嘿。”
她疯狂点头，
“这次的羽赛会跟我们分校一起比，我们得多练才行。”
“可我真打不动了……”
文海说的话从我左耳传进来，又从右耳传了出去。她刚说了什么？多练？多练的前面有说什么吗？我简直想当场仰面倒下。但为了第二天肌肉不那么酸痛，还得拉伸才行。穗将记分表递给了文海，似乎在交谈着什么……赛后总结？说了什么？不想再思考下去，比起一齐参与进去我宁愿在原地喘口气。
“……”
感觉到有视线。
不是文海，也不是穗。
我不禁咽了咽口水。
说回来，开局我发球的时候好像也有人在看。
要是说想观看我和文海对打的场面来消磨时光倒还说得过去，我平时下课也会围观羽毛球。
所以我在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太在意这道目光。
但是现在都打完这么久了，还在盯着看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是来看帅气的文海挥洒汗水？你是她的粉丝吗？还是说是觉得累成狗的我很好玩，所以多看一会？
有些困扰地抬头看向高二教学楼连廊，搜寻着凝视二号场的人。
…不好了。
凝视着二号场的人是彭深音。我怎么都想不到只有一面之缘的她会观看我们的比赛。
嘿，文海。你知道吗，其实深音是你的忠实粉丝诶。想必邀请你进文学部、在校门口堵你、在教室门口找你都是因为仰慕你吧！你看、连你打球的身影也被她深深印在眼底了！
……才怪啊！
其实实际与我刚说的完全相反。
深音凌厉的目光从始至终牢牢盯着我看。分寸不移。
长久的注视就像是要看穿我，从中找出些什么。而文海压根没注意到三楼连廊有个人一直身形板正地站在那。不对，要不是我能凭借微妙的直觉察觉到视线，估计谁也不会发现她。毕竟围观的人一般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相对显眼。没有谁能做到像深音那样光是站在那就让连廊上其他人敬而远之。等等，那样说的话深音不是在另一方面变得显眼了吗……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先假装没发现她吧。
“安辽——！”
文海在对面喊我。
“你要是打不动了，那我先去打别人。你休息去吧！今天也算练过了！”
打别人？确定不是和别人打？
我目睹文海挥挥空出的手，扭头跑向高三那边的场地。呜哇，高手区。
嘿，请问我能不能和你们打，谢谢。这时候又变得礼貌的文海，语言功能的成分到底是什么呢？依稀能听到场地那边其他人的同意声，没过一会就看到那边开始如同武林高手决斗般的双打。深音是不是还在盯着我呢？我没特意看过去。但这会又感受不到那拉满威压的视线了。相反，不远处的穗的眼神十分柔和。啊，她走过来了。
“嗨，穗。”
“辛苦了，辽。很累了吧？”
“是啊…文海可真是个体力怪物，根本此不过她。”
“那我们去休息吧。”
她将刚刚跟文海进行总结的计分表收好，用另一只手帮我理顺了因汗水而黏在脸上的碎发。随后，她若有所思地收回手。
“辽，最近有遇到什么不对劲的事吗？”
“没有啊？”
“是吗。”
穗的眉毛微微拍起，并没有继续深究。她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这时我做了一眼三楼连廊，深音的身影已经不在那里了。
“我们先回教室吧。文海估计不到上课不会停下来的。”
站在球场里占着位置也不是办法，于是我提出如上建议。
穗同意了。
▲▲
和我电看，
回教室的路上，穗和我走着，问起我关于校运会的事。
“辽对校运会很上心？”
我仔细想了想，回答道：
“是啊，我很在意这次的校运会会发生什么。”
“所以想要参加比赛？”
“呃……那只是阴差阳错之下被文海拉着起报名的。”
“是被文海强迫的吗？”
并肩走在廊道的穗停下了脚步。我回过头与穗对视，她脸上浮现出了我从未见过的紧张神情。
“啊哈哈……当然不是啊。虽然说如果没有文海的提议，我确实打算当个什么都不报名的观众，在观众席上安安稳稳地看比赛就好。
但既然文海都安排了这么周密的计划、我也有比赛的经验…嘛，万事具备，我也不介意引来东风了。”
“明明可以拒绝的？”
穗抛给我一个奇怪的问题。
“拒绝什么的……其实和文海一起玩也没什么不妥的啊。她性格有些莽撞，但本质上还是好的。难道穗不是因为如此才想当助手的吗？”
穗没有回话，看来明显不是我猜的那样。
穗这是怎么了？
我得让她放心。
“穗，相信我。文海的计划是很离谱，但我决不是被她强迫的。我们做朋友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了解文海不会是那样的人。如果真的有可能发生什么的话，我心里有数的！我跟她关系很铁的，而多就你吵一嘴我骂一向你完事！”
倘若说另一个世界的文海的武器是她的一身怪力，那我们这里的文海的武器绝对就是她的伶开俐齿了吧？话说我们的这位文海会打架吗？
不知道文海要是知道我给她说了一箩筐好话会不会很高兴，但穗的脸色算是缓和点了。
穗好像不是因为听了文海的训练计划而想作为助手帮忙的。我这时也该反应过来，凭着穗那文静平和的性子，除非是有人有求于她，不然是不会做类似灵光一闪就想做的事的，这种思维跳脱的行为大多和她无关，而人们常说的“做事要稳中求进”“无事不生非”的稳定性格更符合穗。
那穗是为什么要参与到我们的计划之中呢？文海没有拜托她帮忙，所以肯定是她主动想做这件事的。
是担心我被文海欺负？为啥？
穗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事吗？
我是觉得这个世界的文海很正常的。
“或许是我想多了……辽，我相信你，”
穗沉思了一会，做出回应。
“另外，能跟我握手吗？”
这是穗提出的最后一问。我大方地伸手与她相握。在两手接触的一瞬间，她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辽，怀疑文海的事我很抱歉，确实是我多心了。”
“没关系，文海就算知道有这种误会估计也只会先惊讶一下，然后搁那哈哈笑，不会计较的。”
“助手的事……”
穗欲言又止。我于是打圆场：
“穗如果不想做的话，我可以负责向文海说明。没事，我不觉得你这样做是错的…”
“不，请让我继续就任助手一职。”
穗顿了顿：
“尽管作为助手，我还有很多不足之处，但我会尽自己的能力帮助你们……直到校运会结束。”
看着穗坚定的眼神，我除了道谢也不能说别的话了。
达成共识，我们回到了教室。
▲▲
离上课还有三分钟的时间，我查看了今天的课程表。下一节是数学课，会评讲上周大测的卷子。
文海迟迟没有回来的迹象，看来确实是又准备踩着点赶回教室了。她整个大课间都在进行高强度的运动，待会的数学课真的能把知识装进大脑吗？讲真，我连现在都还稍感疲倦。
边想着细碎的事，我边在桌柜翻找着上次考试用过的原卷。记得好像是夹在数学书里了……
“嗯？”
摸到了一个长方形的纸质品，不大。熟悉的手感。
是什么？我思考自己有没有放过类似形状的东西进桌柜，却是无果。
拿出来看看。
捏着纸的一端，我将其取出。那是个白色信封，厚厚的，里面肯定有内容。我盯着这个陌生的物品呆愣住了。
诶、啥啊？
反应过来后，我被吓了一跳，连忙把信件塞回桌柜，然后支楞起脑袋环顾四周。
文海没有回来。穗刚回教室就和我分开，去做别的事了。函在不远处和其他同学谈笑着；当然不会是她们放的信。别的同学应该也不会往我桌柜里放信……
我感到非常混乱，谁会冷不了给我写一封信呢？虽然我曾经也经常收到过信，但已经是初中的事了。有事的话当面说明不就好了吗？这样悄悄送过来一封信是出于什么目的？
挑战书？诅咒信？？我在书志一高应该没招惹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吧？？？
啊、对了，信封正面一般来说会有寄信人信息。太好了！这样我就知道这封信是谁写的了！话说刚才我为什么没想到？是脑子短路了吗？既然是写信的人，应该会按照写信的格式来行事才对。唉，都怪我一看到信就会莫名激动起来。
我哆嗦着从桌柜重新抽出那封信，翻到正面——
书志第一中学高中部、高一(9)班、安辽收。
书志第一中学高中部、高二(17)班、彭深音寄。
用干净利落的正楷体写的字，笔笔分明，直而不僵，放在书画展览上观赏是多么合适。但放在信封封面，会使我全身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