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着把这个想象成几何问题吧。就像是垂直于这个直线的动点,当它与静点移动交汇的时候,就是函数的最小值...”
阿圆在草稿纸上画着示意图,声音虽然不大但很冷静。
随后,她将示意图挪转过来,朝着问问题的同学方向。
短暂地,她的视线和我撞到了一起,又迅速弹开了。
自告白那天以来,发生的变化很多,但没怎么变的东西也很多。
田径部的转荧学姐变得偶尔会来班上了,似乎没几天就要社团招新了。她对阿圆的劝诱似乎变得日益频繁了。
除此之外还在班上的多媒体屏幕里放社团的招新视频。不过感觉班上运动系的人不是很多。
说是劝诱阿圆,但是赖在我桌子旁边次数更多。偶尔买东西回来时就会发现我的椅子被她占据了。
方沐来这的频率还是一样,但是开始会掠夺我的零食了。
擅自从我的抽屉里把偷偷藏起来的零食拿走,拿去和阿圆分享了。
不该是更懂事些的家伙嘛,我不禁感叹道她的另一面。
周围的同学也隐约开始了些和阿圆的交流,这也算变化之一。但大多只是局限在问问阿圆数学问题之类的事。
不过此后阿圆下课后也不再睡觉了。而是闲散地坐在角落,盯着天花板,像是待接任务的npc一样。
看到这一幕,让我觉得莫名有点有趣。
阿圆暴露出的性格似乎很快就变回去了。
以至于让我怀疑之前的事算不算做梦。
还是很冷淡地打着招呼,互相间说着不痛不痒的笑话。
拉近也好,疏远也好,感觉在人前都没有怎么表现出来。
她的脚踝要两周才能完全好,这些日子也基本没踩着自行车来学校里。
不过大概还是会有一些变化吧。
在我一直死命盯着她的时候,偶尔会发现到她的眼神漂移了过来,在不经意间交汇时,她又继续若无其事地转走了。
“哎呀。陈缘讲解得很清楚呢,感觉很适合教人学习。”
在题目讲解完毕后,对面的女生轻轻拍了一下手以示完结。
阿圆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就我来看,似乎对别人的夸奖很受用。
“你能明白就好。...不懂的话...随时都可以找我。”
“真的很谢谢你!”
似乎有着还要跑过来的想法啊。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女生头发稍微染了些深栗色,学校在这方面似乎管制不严。
中长的头发,很有量产型时尚女的感觉。基本在各个女生小团体里都扮演着八面玲珑的回话角色。
名字叫宋悠南。
最近好像经常跑来问阿圆数学问题。
是那种角色吧,社交关系收集癖。
总而言之想让自己显得在各个阶层,不同团体间都有能说上话的朋友。
不过和她走的最近的大概是现在正杵在门口观望的宁韵同学。
每天都会换上很花哨的发饰或者发圈,感觉阳角程度还在悠南同学之上的家伙。
综合分析来看,她们大概不会对阿圆升起过多的兴趣。
一通分析下来,发现阿圆已经回到了挂机状态。
我对阿圆稍微有点独占欲吧,这一点我自己也是清楚的。不过要是让阿圆注意到这一点就糟糕了。
假如她为了迎合我,好不容易养成出的社交能力又会跌回负数。
会这样顾忌恋人的我,果然情商很高吧。
这样情商很高的我,在高中第一个学期,甚至是转学而来就交到了可爱的恋人,可谓人生赢家中的赢家。
在耽溺于自满中,我很快在其他同学离开阿圆附近后邀请她再来我家玩。
作为朋友来家里和作为恋人来家里是有所不同的。
不过阿圆似乎没怎么察觉到这一点,反问的重点也十分奇怪。
“要走着去吗?”
“你的脚不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吗?慢慢走也行吧,又不是赛跑。”
“真任性呢。不过也行吧。”
变得能够自然地牵起我的手,就这么普通地朝着我家的方向走去了。
自己完全是人生赢家了啊。
到了冬天,晚上变得更早来临了,昏暗静谧的街道,连路灯都还没亮起。
感觉就这么一边走着一边回家,天空中完全可以跳出胜利的结算画面了。
一边慢慢划过制作组名单,一边浮现着阿圆的CG画面吧。
不,仔细一想,似乎CG画面绝大部分是我家啊。而且收集度还低得吓人,仅仅是带着水雾的浴室画面也好意思放出来吗?
“余弦最近的笑容偶尔会变得很恶心。是遇见什么好事了吗?”
“阿圆对此没有想法吗?”
她歪着头,脑中可能在想大概是终于与仙女座来的母星飞船成功相遇了这种的事情。
光是我一个人激动可不行,我也很想渐渐地让阿圆也变得心动不已。
“来跳舞吧。”
我牵着阿圆的手说道。
“你会跳舞吗?不敢相信,余弦身上高雅的部分好像正在恶心地增殖啊。”
“我们初中毕业时是有舞会的哦。当时也有很多男生来邀请我的。”
我以一个邀请参加舞会的姿势微微倾身。
“...嗯。”阿圆似乎正思考着什么,“...那来吧。”
在大街上随便跳舞,感觉还是挺浪漫的。
可是阿圆只是像兔子一样原地蹦着,有种冲进跳大绳的中央前的准备一样。
“跳舞可不是字面意思的跳啊。”
“果然还是得转圈的吧。”
阿圆开始向前跳了,因为她的缘故,我也被迫被牵着跳着前进了。
她突然松开了手。
“那个,我还挺擅长跳的。”
“诶?”
“大概能跳一米九。”
是立定跳远吗?不过这也太远了吧。我跳出一米六都还勉勉强强。
阿圆稍微向后一步,踩住了人行道上地砖的接缝。随后目视前方,微微下蹲,立刻跳了出去。
好远。
“感觉只要稍加训练,阿圆就能抱着我跳过马路对面了吧。”
“不行的吧。”
阿圆说道。
“那算闯红灯吧。”
“绿灯的时候跳过去不就好了。”
我们一前一后地走过斑马线。
“绿灯的时候普通地走过去不就好了。”
“不过啊,刚才那个,没有一米九吧。”
“因为我的脚受伤了。”
“明明受伤了还这么跳吗?话说既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为什么不来我家里。”
“那个...嗯...”
她扭过头去,大概是害羞了吧。
“我觉得...得有些缓冲。”
坐上了上楼的电梯。
“缓冲是指?”
“那个...我们不是成为了特别的恋人吗?所以,我也不大清楚要做什么了。”
阿圆缩在电梯的角落,像是面壁一样。可惜周围的墙壁无死角地反射着她的表情。
她居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啊。
既然有这个自觉的话,就不要因为其他女生靠近过来就那么高兴。
不过这种话我还是说不出口。
拖鞋还并排摆着,到了家已经天黑了。屋子里黑漆漆的,这种感觉让人十分的不快,我到处把全部房间的灯都打开了。
口香糖跑了过来,绕着我的腿边走了一圈以示欢迎。随后没有怎么在意阿圆,就继续跑回去挠着它的坐垫顺带伸懒腰了。
“真浪费电啊。”
“不要说老妈子一样的话啦。阿圆到卧室里坐着就好了。”
我端来了汽水、橘子和薯片,阿圆坐在地毯上,靠着床边,翻着漫画。
在床上随便看着关于怪物的伪纪录片和vr游戏的实况记录。
感觉确实没什么变化呢。
“喂,阿圆,到床上来吧。”
“不要。”
虽然想问理由是什么。不过就算不问,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就像跳过BOSS战前看过的动画一样,我决定直接一点。
“阿圆是我的东西吧。我想放置在哪里都是可以的吧。”
“什么你的东西。太傲慢了吧。”
“这里。”
我点点一旁的床铺,软软的床铺戳下去一个凹陷。
“我要把阿圆放在这里,我伸手就能摸到的地方。”
“......”
阿圆没有回话,只是发出了稍微像是叹息一样的声音。
她合上漫画书,也躺到了床上,我所指的位置上。
“仔细一下,余弦从来不会铺被子和整理床单。这张床完全只是个窝啊。”
“但是很软吧。”
“睡多了会变成软骨头的。”
她盯着天花板,露出了一丝笑容。
“那阿圆已经困了吧。平常的话都是闭上眼的一瞬间就睡着了吧。”
“今天意外地很有精神,真抱歉啊。此外,也不要想着对我动手动脚,你不是约好了吗?”
稍微缓慢地贴近了她,在肩头碰在了一起时,阿圆这么说道。
似乎确实在自己不清不楚的情况下立下了这样的约定呢,那确实不遵守不行啊。
我翻过身,用胳膊支起身子,撑在床上,俯视着阿圆。
“我不会用手或者脚碰到阿圆的。所以就没问题了吧。”
“不是这种意思啊...”
“那是什么意思呢?不好好直接地说出来,我没办法理解的啊。”
我轻轻地低头,咬住了阿圆的领结,轻轻拉开。
“就是,那种事情,暂时还不可以做。”
在这种情况下,让阿圆说出色情的事情之类的,恐怕十分困难吧。
更不要说,到哪种地步,哪种程度才算数,恐怕她也没法说出来吧。
“阿圆要关灯吗?”
“...我又不是,为了这种事情才到余弦你家里来的...”
总之这是关灯的意思吧,我按下床头边的按钮。
自己是不是稍微有点做过头了?不过果然还是阿圆的错吧,让我变得自大又嫉妒,顺便还变得欲望过度。
我用嘴拨开阿圆的衣领,穿得真厚啊,校服里面居然还有一件打底衣。
阿圆的声音稍微地从忍耐中泄露出来。
我沿着她的锁骨亲吻着。
从唇间感受到了令人颤抖的热度,有种正在品尝什么的感觉。
眼睛稍微适应了黑暗,阿圆用手臂挡着自己的脸。有点像是生气的样子,但是又不完全像,总之她似乎也情绪十分高昂。
平常下课的时候干脆点就趴着睡觉好了。只让我看着你这样的表情好了。
由我代替你出面和别人说话好了。干脆点在身上挂上我的名牌好了。
一瞬间,似乎被什么糟糕的情绪冲坏了脑子。
自己正用力地亲吻着、吮吸着阿圆的颈前和下颌。已经留下了明显得不得了的痕迹,而且还不止一个,简直难以掩饰。
而且明天还要上课。
糟糕。
完蛋了。
自己搞不好会被阿圆一拳打出今天的午饭来。
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才感觉手已经撑得很酸了。
我翻过来倒在另一侧。
感觉好像沉默着过了一会。
“抱歉。”
没有回应。
“生气了吗?”
“没有。”
“是我自大过头了,真是非常抱歉。”
“......”
“其实一开始我准备的是看这个的。”
从床头处拿下了星空灯,放在怀里点亮,逐渐在天花板和墙壁上出现了漫天繁星的模样。
“...余弦你认识星座吗?”
“不太清楚呢。城市里又看不见,我也不是天文爱好者。”
“那我们两个就都是不清不楚地在看一堆光点呢。”
“不过我还是稍微知道的,那个,大概是北极星吧。”
“这算是浪漫吗?”
“那个...抱歉。我突然有点没缓冲过来。”
阿圆侧过身子来,脸转向我的旁边,脸上落满了星星。
“下次...做这种事情前,要先争取我的允许。”
啊,那也就是说并非不行咯。
我觉得这份温柔,在她看见镜子前,大概还能保持一会。说起来,我家里有围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