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蚀骨柔

作者:灵霖铃
更新时间:2025-04-12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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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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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女令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娘娘就算死也不再信她了。

依稀记得前阵子她和我说心里话,自己就算为了娘娘没了命也是在所不惜了。

看着这两人,我心里说不出的苦涩。

可是当何女令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时,一切似乎发生的太快、转变的太快,以至于我始终弄不清楚两人的想法。

娘娘浑身震颤了一下,抱着何女令使劲的啃咬起来。

我说的啃咬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啃,咬”。

经过她嘴的地方,有的甚至已经见了血。

我大吃一惊,何女令竟丝毫没有痛苦之色,就像是——打个不恰当的例子:

一位经过虐待的囚犯在结束痛苦的时候,是不见痛苦的。那是一种快要结束的舒心。

娘娘的嘴像是寻找猎物,一边在何女令的身上留下痕迹,一边在找到最适合的猎物。

她好像是找到了。

野兽一般的不断地舔舐着她的小拇指。

“这次……你想要这个?”

何女令的话让我毛骨悚然,这是什么意思……

我慌乱地往后退着,余光看到了身后的小柔和九公主正站在门前,注视着这一幕。

我赶紧跑过去将两人送进屋里,我的心剧烈的跳动着。

仿佛院子里有一种灾难,一旦看见,那个人就会终生不幸!

两人呆呆的望着我,小柔的脸上还有泪痕。她激动的想要说些什么,却无法发声。

我感到她很痛苦,使劲的搂着她颤颤发抖的身体,九公主靠在门边坐下,显然她也被吓坏了。

“别怕,别怕……我在这呢,小柔别害怕,我唱首歌给你听……”

隔着衣服,我们彼此都能感受到剧烈的心跳,我的,她的,一齐震颤着。

不知何时,外面传来哭声。

娘娘满嘴血污的瘫倒在地上,从口里吐出一块露着白色的肉来。

何女令脸色煞白,如死人一般。

她紧紧用衣服缠着自己被咬断的手指,释怀的笑了。

血不停地流着,渗出了衣衫,滴在地上。

穿心的痛感让何蓉的额头上汗水淋漓。

娘娘爬过来又哭又笑,大喊着,

“我信了!我信了!蓉儿!蓉儿!你看看我……”

(唉,额角凉露重, 断指信物可暖宫? 朱砂染透鸳鸯帕, 才道情深度九重。)

她手里拿着断指,扶住何蓉的脸颊亲吻着。

“没了你,我活不了;你别走,好不好?我求求你,别走,好不好?”

“婕姐姐,我哪也不去的,我就在这呢,一直在这呢……”

“我的好妹妹……我的好妹妹……”

娘娘的声音此刻真如地狱恶鬼的嘶吼,令人毛骨悚然!

两人相拥着回到屋内去做她们想做的事情。

(唉,咬碎了玲珑玉,咽下了杜鹃丹,才信得肝肠如铁,冰心似磐!)

听着这缠绵的声音,我忽觉胃中一阵翻滚,跑到旁边的树下吐了。

世间怎会有如此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此刻我既痛恨又同情娘娘,既鄙视又可怜何蓉。

想着小柔,心里不觉的生出这样的念想,“倘若小柔也变成这样……”

我使劲摇了摇头把这种念头彻底消灭掉,有我在万不能是这样的后果!

回到小柔那里,两娃娃相互拥着,九公主在安慰她。

我看着很是宽慰,像是看过地狱又见了天堂。

可当我到她们面前时,九公主目中呆滞,一点光亮也没有了。

我急忙晃了晃她的肩膀,她呆呆的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九公主,您怎么了?”

“啊,我没事……我只是有些累了,我,我要回去了……”


娘娘舔血画同心, 何蓉以骨饲情深。

九重宫阙悬明镜, 照见朱门锁痴嗔。

可怜柔娘发冷如霜降……


我一整日陪着小柔,一口口的喂她些汤食,别说是这样的小孩子,就连我看了也要缓过半天。

可怜的孩子如暴风中的嫩草,我这棵无枝树,怎的相护?

她一直倚在我怀里,一言不发,我怕她这样害出病来。

“小柔,不如帮我打扫庭院,来散散心也是好的。”

她点头,我带她来到后院故意绕开那还带着血渍的台前。

往娘娘那屋里望去,隐隐喘息声,飘过耳际,我连忙拉着小柔走过,别看着那阿鼻地狱场!

我教小柔使劲挥舞扫帚,渐渐她桃腮泛赤,香汗浸鬓,绣襦迤逦沾泥,云鬟半亸垂丝,额上阴云尽散。

我便知道,这下不用担心了。

可是九公主,我还是有些担心。

她自回到宫内,神情倦怠,其娘亲左右呼喊,始终不能充其耳。

“婉儿,你怎么了?”

“啊,我有些困了。”

其娘亲强让她起来结今日的功课,只是上到一半,她便晕死过去了。

找了太医没有用,迷迷糊糊数日。

夜惊、低烧,其娘亲心里嘀咕,莫不是中了邪祟?

时间已近年末,今年有一寻鹤道长,名扬京城,以巫术占卜驱邪闻名。

于是花了重金请他治病。

那道士把了把脉,看了看面相,沉思片刻。

"娘娘明鉴,公主这是冲了'血罗刹'。

三日前申时,可有人在她面前见红?"

“这孩子顽皮,我也不知她那日去了何处啊。”

“贫道以犀角灯照向房梁,见青影倏忽掠过。”

"血光凝成怨煞,已化作赤链缠住公主魂魄了。"

其母大惊失色,“求仙家务必救下小女,感激不尽!”

道士自褡裢取出阴刻雷纹的玉琮,念道,

七姓尘灰镇九幽,端阳井沸淬驴头。

刨花煮透三更魄,血线缠残五色绸。

符浸经潮埋鬼路,冠沾鸡赤引魂舟。

棺钉锈蚀冥钱泪,灶土犹凝怨骨秋。

但取天罡三昧火,自驱地煞百重囚。

今传银枪伏魔卷,可斩黄泉万古愁。

贵妃颤声问,"这般凶险即可除根?"

“只要按我这般做,尽可放心。”

“这便是那《银枪决》,殿下醒过后,练熟此中十七路枪法,此生邪魔不近身。”

“仙家大德,没齿难忘!”

“只是有一件事,不知殿下可否拜入本门?”

娘娘犹豫了。

“只是孩子尚且年幼,不便与仙家游览四海……”

道士抚髯而笑,“并非如此,我且在宫外置一农舍,两年后此时,每日巳到申时,我教其武艺,学识。”

“姑娘家学武……这,恐有不妥吧?”

“娘娘此乃短见,武艺何分男女,皆为强身健体也。”

娘娘尽管不愿意也不好为推辞了,见其样貌不凡,所写符篆有王钟之风,定学识不凡。

那道士走出宫去,过了一个拐角,另有一人在此等候。

“先生……”

“无需多言,且带我去看看。”

此说话之人正是何女令,今日听说有仙家进宫,便想着邀来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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